高考悦“啊”了一声,然后开始上下搜寻,最后从鞋里掏出了一枚印章:“是这枚吗?”接着又把它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小声咕哝道,“小爷没觉得有啥奇特的呀。”
陶岭冬颇为嫌弃地拈着高考悦从鞋里拿出来的印章,高考悦看得怒从中来:“又不是小爷我塞在鞋里的,是那个书生!”
陶岭冬没有理睬他。他打量着这枚印章,印章上刻着“江几豫印”。
而后他又看了眼桃树上那行“人怯懦,佐果敢”的簪花小楷,想着姜亦抬手时这枚印章盖的位置,按了按印泥,有些不大确定地盖在“怯”字的旁边。
周围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切换成了城主府熟悉的建筑。
陶岭冬在高考悦的院子里,而高考悦刚刚从画中出来就和他老爹高邯撞了个正着,高邯神色略显激动地按住了高考悦的肩膀,从上看到下,看得高考悦怀疑自己有多少根头发丝他老爹都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松手:“……还好,还好。”
高考悦眼眶微湿,道:“爹,你糊涂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儿子,怎么会有事儿呢?”
高邯已经冷静下来了,颇为严肃的语气说着令高考悦的心脏拔凉拔凉的话:“我没糊涂,我知道我儿子文不成武不就,纨绔子弟一个。”
高考悦:“……”
陶岭冬乘着月色走回院子。穿过长廊,他遥遥望见在院子前的亭子里,有三个人影,立即快步走去。唐睢已经困得迷迷糊糊了,沈留容早已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而纪清洲倚靠在槛边,垂眼盯着月光随着水波似鱼般嬉戏,听见脚步声,抬眼一看,便看见站在眼前的陶岭冬,随即起身。
陶岭冬没忍住笑了一声,道:“清粥同学,你还清醒吗?”
纪清洲的右半边脸迎着月光,左半边脸被阴影涂抹,听到陶岭冬的问题,轻轻点了点头。
“清醒你就吱一声。”陶岭冬声音里的笑意稍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