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这个时候发生点什么意外,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极有可能都没人发现。一个尸体和两个尸体的区别,无非是多扔一下。心儿想着不禁眉头一皱,眼睛一眯。
可跛脚的男人却浑然不觉,已经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心儿身边,更是朝她伸出一只手来。若说下一秒我就看到这只手飞出十米以外,真的是太解恨了。
可心儿却任牙根直颤,伸出手去搭在了他的手上。是啊,她不在乎自己怎么活着,她只想知道是谁想让她死。但她还不知道,而他知道。
渐渐恢复意识的心儿,慢慢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腰腹,在她眼里这可不只是一袭红装。心儿似有若无地轻笑了下,随即咧开嘴漫笑开来,进而笑容僵住,才渐消渐无。你还真是入戏啊,心儿自嗔着。只一蔑视,更胜咬牙切齿。
随即竟嗖地一下起身,一身红装颤抖着闪亮晶莹,心儿却煞有介事地定在那里。僵住的脸只撂了一下眼,又抬眼扫了一下四周,似有所思地幽深了眉眼。
我想她一定是知道了,这里不是可以大开杀戒的地方,是真心邀她百年好合的地方。可心儿的一生如同戏耍至此,真的已经没有什么未来可期而言了。
果真,心儿紧闭了双眼,一步踏出,我刚想喊停,可她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郎君,你以一袭红装待我,我自然不会以血染全宅还你。此一拜,不为地久天长,只求一别两宽。难得心儿还是善良的,她唯一拗不过的还是怎么同归于尽。
是啊,我是什么?一个棋子。你可以吆五喝六,你可以先杀后快,你也可以玩我像热锅上的蚂蚁,看我像刀俎间的鱼肉。可是我不想啊!
你塞我进穆宅,要我里应外合,你好指点江山!哪想我只是情窦初开,得一人便愿只羡鸳鸯,你再看我进退两难,里外不是人,更是叫座!可是我不能啊!
我的一生,活着,是为了去死,同归于尽的那种,和你!心儿想着竟得意飒飒地笑出一丝鬼魅来。
足足敬了大半圈酒,少爷终于抬头望起了洞房的方向,小武会意一笑,刚想上前扶他,他竟径直迈开了步子。小武又一笑,你还真行,哦,又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真行的是在后面呢。不禁咧嘴笑开了,跟着少爷,巴不得先打闹起来。两人就这样,离宴席越远,就越闹得欢。
小武瞧着眼看到楼梯边了,竟一下子跃起就拦在了前面,还等着看少爷能奈他何。若是往常少爷也不会容着他,更何况今天。还照往常啊,小武一定会让着少爷,可偏偏今天。两个家伙都巴不得大战三百个回合的样子,就在洞房前的楼梯上檐廊下翩翩起舞了来。
一是让少爷醒醒酒气,二是让少爷动动筋骨,三是给少爷提提士气,四是给少爷闹闹喜庆。小武的确打得欢,但一扫瞥见各家少爷竟聚到一起,朝《穆明楼》走来,想也是有意为之,就怕你们不来呢。
小武随即一招示弱,就挨了少爷一拳,倒在了地上,一副惨相竟也没吭声。反倒自己爬起来,向一脸得意的少爷屈身见礼道:“厉害了,新郎官”,看着少爷一副洋洋洒洒地进了门,小武才慢慢转身,向下瞧望了一眼,迈开了步子。
小武还未下得楼来,祈丙祈丁竟有拦挡不住的架势,这各家的少爷一个个理直气壮,就是要往上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