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淼的思维总是向四面八方发散,垂下的嘴角反向上扬,笑嘻嘻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道:“你偷看我课表了?”
衣兜里传来震动,闻泽掏出手机,边给得知自己在山上遇难的阮唯君回消息,边声线平静地道:“官网教务平台挂着有,我正大光明地下载,怎么能算偷看。”
烟淼:“……”
学校门口在修路,几百米的路堵了十几分钟。大巴车一驶进校门,大家窸窸窣窣开始收东西,烟淼也不例外。
下车前,烟淼对闻泽说:“周三下午四点半。”
“你不是有课吗?”闻泽记得是形态研究这门课。
翘了呗,但烟淼懒得费口舌解释。她挎上托特包,嘴角噙笑,张开的五指摇了摇,施恩般道:“画室见。”
闻泽从不着急下车,无论是坐飞机还是动车,总是等前面的人走完再走,站在排队很傻,时间也不是靠这些时候节约出来的。
他记得有一次,是去德国参加一个数学会议。飞机在廊桥挺稳后,空姐还未播报下机通知,一对留学生情侣早早起身。
但依旧被堵在自己座位旁边的过道。
当时闻泽坐在原位,手里拿着个平板,不疾不徐地浏览着Annals of Mathematics 的最新一期。
余光不经意地瞄到他们牵紧的手,闻泽滑动页面的指腹滞了一瞬。
他想起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因为与前面独自一人排队下机显得非常烦躁的乘客相比,情侣脸上洋溢的笑容让属于他们的时间过得飞快,等待不再是难以忍耐的事。
情侣闲聊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在闻泽耳朵里,内容毫无营养,也非常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