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订婚,等时机到了找个由头分开。到时我会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不会牵连到你。”
宋槐心里清楚,他口中的“时机”指的是方婉如离世那日。
如今病危通知书已经下了一次,筹备订婚事宜的周期根本持续不了多久,无非是跟将死之人演一出戏而已。
宋槐说:“我们之间谈不上牵连不牵连,就按照你的计划去做吧。”
许歧看着她,认真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
“其实我们的婚事避免不了,早晚是要商讨的,不然没法跟家里人交代。说到底,你也算间接帮了我一次。”
许歧表情几分无奈,“明明是你吃亏,怎么反倒安慰起我来了?”
“难道不是吗?”宋槐笑了笑,“婚约订了再退,只能说明我们是真的不合适。已经尝试着做过了,理由正当,家里没法再去干预什么,倒落得清净。”
许歧坦言:“说实话,你能这么想,我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不少。”
“我只是最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凡事都有双面性,有时候太较真反而没什么必要。”
稀里糊涂地活着,总好过故作洒脱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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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聊完,许歧被主治医生叫去。
独自在窗口待了会,感觉透气透得差不多了,宋槐原路返回。
来到探视区域,看见站在许呈潜身旁的段朝泠,不着痕迹地顿一下,主动打了声招呼。
回应她的是不咸不淡的一句:“回来了。”
难得在他身上捕捉到一股类似于颓靡的气息,宋槐不明缘由地多看他一眼,轻“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