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稍微晚一点儿。”
“到时候提前把地址发我,我去接你。”
“好。”
陆陆续续又找了好多跳跃性的聊天内容。
等她结束最后一个没头没尾的话题,段朝泠忽然问:“槐槐,你是想说什么。”
宋槐伸手去抓桌布上的流苏,绕着食指缠了一圈又一圈。
隔了许久才答:“……其实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些话让你分心,这样你就能暂时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
直觉此刻的段朝泠需要人陪。
她可以懂事地不因为好奇去问今晚来家里做客的男人是谁,以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没办法做到不让自己陪着他。
段朝泠注视她,从她眼神里能捕捉到分外坚定的执着。
没由来地叫他想起很多年前的冬天。
那时候母亲邹蔓刚离世不久,他把自己关在偏屋整整两天,一直在整理她的遗物。
第三天,见他滴水未进,何阿姨担心会出事,一大早给正在外地考察的段向松打电话。
中午,段向松赶回来,二话不说直接用脚踢开门,对他冷声呵斥一番。
提起邹蔓和段斯延在之前的除夕夜把食材换成海鲜的事,父子俩免不了又要不欢而散。
但那次他没像往常一样什么都不说就直接离开,而是很平静地问:小时候她故意给我蓄长发,她逼我一次次练古筝,段斯延换食材……这些事您都看不见,在您眼中所谓的“以大局为重”就是视而不见么。
段向松哑然,没有一句回应,拂袖而去。
后来他辍学离开家,走前给偏屋的门上了把锁,心里抱一丝渺茫的希冀。
但凡段向松想起邹蔓和他,动念打开这锁,太容易知道他要去哪、准备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