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徐宁说话,时迁接着说道:“旁人或许在军中没个旧识,教师却不然。不说别的,就说汤隆兄弟多次曾在大官人面前举荐教师。年前也曾来请。大官人自觉只是一县之地,教师在京生活无忧,因此不好多劝。”
“如今大官人已坐领六县,虽是个羁靡州,却是个节度观察使,领宁远将军之职。大官人钦慕教师已久,教师若去,少说也是一营指挥使。”
说着,时迁悄声道:“如今林教头也在大官人那里做了亲军营指挥使,虽然不能朝廷邸报中提及,却也逍遥自在。”
徐宁听了,一时犹豫不决。
正在这时,徐宁娘子上来对徐宁道:“官人,饭食已备好,请叔叔同吃。”
时迁听了,知道不是说话的地方,起身告辞道:“教师、嫂嫂,不是小弟矫情,今日把汤隆兄弟的心意送到,我却要童枢密使门前伺候,一俟得了回信,就要返回梁山。勿怪、勿怪。”
说着,起身要走。
徐宁苦留,时迁不肯,只得放时迁离去。
送走时迁,徐娘子对徐宁道:“官人,这个叔叔却不曾见过,也不肯留饭,可是官人新交的朋友?”
徐宁摇了摇头,指着桌子上的两匹锦缎,把时迁来历说了。
徐娘子道:“年前兄弟还来住了些日子,留下两锭重二十两的蒜条金,不想还念着我两个,今又送来这等好缎子。”
说话间,夫妻二人坐到桌前,一家三口在使女伺候下用饭。
徐娘子见徐宁兴致不高,以此问道:“官人,今日得了汤兄弟消息,如何反不高兴?”
徐宁将时迁的话对娘子说了一遍。
“我家也曾是沙场宿将,镇守一方。传到我这里,只是个金枪班教师。如今听闻汤隆兄弟也做了一州军器监监正,我的前途却还不明朗。汤隆也曾劝我去投这个赵大官人。原先他不过是个羁靡县知县,谁想一朝发迹,做了节度使。”
“今日这个时迁,与我说大官人十分钦佩我,又有【豹子头】林冲也曾荐我。他那里如今正是用人之时,我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徐娘子听了,道:“官人在禁中,无人提携,这许多年也只凭武艺做个教师,好在安稳。若无际遇,此生也便如此了。倘若有建功立业之心,这梁山州倒也不是不能去。”
见徐宁要说话,徐娘子伸手一摆,接着道:“官人若是担心我与晟儿,却是不必。官人下定决心,我与晟儿自然也要同去。如此才好取信上官。”
徐宁闻言,看着一旁得徐晟,将眼前酒一饮而尽,道:“我这一身武艺,总要给晟儿挣个前程。明日我就去枢密使府前寻找时迁,若能得个准信,就辞官,变卖家产,随他同去梁山州。”
当夜无话。
再说时迁,当夜回了酒店,胡乱吃了些。第二日就去童贯府前伺候,等候童贯回信。
一直到夜里,也不见童贯召见,时迁带上伴当,就要回住宿得酒店歇息,就见昨日见过得徐宁找了过来。
见礼后,时迁问道:“教师何来?”
徐宁道:“昨日兄弟走后,我思量一番。留在汴京虽然安稳,却不能一展所长,与娘子说好,今日下值后就赶了过来,有几句话问兄弟。”
时迁道:“这里不是说话处,教师随我去酒楼,坐下说。”
三人来到酒楼,时迁要了一间雅间,上了菜,时迁斟了一杯酒,问道:“教师,什么话只管问,小弟知无不言。”
徐宁道:“昨夜兄弟曾言,赵大官人麾下缺少战将?”
时迁听了点头道:“不错,梁山州初立,不仅是战将,便是官吏也不足。大官人张贴求贤令,四处访问贤能,治理地方。教师此去,必得重用。”
“教师不信,可去辟邪巷打听,此处有个陈希真提辖,大官人家刘娘子的外翁举荐了他,大官人使人前来邀请,如今陈提辖已辞官去了梁山州。”
徐宁听了,再无疑虑。
喝了三五杯酒,听闻时迁得了回信就要赶回梁山州,徐宁当即告辞,连夜回家处理家宅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