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道:又是个贪官,可怜寿张百姓又要受一轮盘剥。口中道:“相公放心,只要能揪出青州贼的内应,寿张百姓只会感念相公恩德。”
赵祯问道:“县里牢营里关押了多少犯人,都是些什么人?可有什么蹊跷人?”
何冲想了想,迟疑道:“前些日子有个使枪棒卖膏药的,当街教授武艺,使的好拳脚枪棒,因他不曾拜会县里,又是个外地人。因此有人指使了两个闲汉找他麻烦,让他一棒都打翻了。二人将这人告到县里,杨县令也未作分辨,听信了张能都头之言,将这汉子打入了牢房。后头因青州李二僧打破商老庄乡,县里慌乱,这人就一直关在牢房,也无人来问。敢是这个人···”
赵祯听了,问道:“我如何知晓,今日午时后,我来提审他,你且下去安排一番。这个张都头,请来县衙,暂且扣下,若是因他之故,招来了青州贼,饶他不得。”
何冲听了,连忙应下,自去召集县衙各处做公的当值。张能也在县衙里,让守在县衙里的顾大嫂带着军士扣了下来。
县衙后堂,顾大嫂使人搜寻一番,金银细软都让县令带走,只余下一身官袍。幞头、展角、公服、角带、皂靴、槐简,连同何冲代管的官印、令符,这寿张县县令的一身行头到是齐全。
午牌时分,赵祯在县衙里见到了吴用、时迁、白胜三人,见礼后,吴用道:“多亏大官人派人来,大路口这里倒是顺遂,一举得手。小路口乡得了消息,戒备的严整许多,若不是有押司作证,恐怕就要厮杀一番。我得了大官人口信,留颜树德、雷横二人,分守大、小路口乡,带着时迁、白胜兄弟快马加鞭来见大官人。”
赵祯道:“若不是为了今后好治理,哪用的着如此投鼠忌器。”
当下,赵祯将自己这里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吴用听后,说道:“大官人,既然要冒领官职,老大人那里就得做好配合。”
赵祯点头道:“这事旁人我也不放心,相烦学究走一趟东平府,让泰山那里多多担待,万不可出了纰漏。稍后几日,我这里拿李二僧的头颅传递诸乡,然后送去东平府。”
吴用道:“牛头山那里的尸首也要挖出来,头颅都砍下来,用石灰腌制了,也一并送过去。如此,正能请功。”
“这天气,只怕已经腐烂了。”赵祯道。
吴用道:“老大人哪里会计较这些,只要有凭证就好。”
赵祯点头,写了一封书信,当下,吴用、时迁二人带着七八个军士,一路赶往东平府治所须城县。
不说吴用如何与程万里定计,只说赵祯这里,何冲聚集了一众做公的,擎着牙杖骨朵,打了三通擂鼓,都向衙前声喏。
县衙里,赵祯穿着绿袍公服,坐在案后,左右是刘麒、吕方执利刃立在堂下,后头各房押司、手书、公人立在两侧。
县衙门外吵嚷一片,听闻新任知县老爷升堂,都来观看。赵祯让打开县衙大门,把门外百姓都放进来看。
赵祯一拍惊堂木,喝道:“前头当街厮斗的犯人何在?”
只见两个公人推着一个带着七斤半铁叶盘头枷的犯人上来,跪倒在地。赵祯问道:“堂下何人,因何吃官司,都一一道来,若有冤屈,本县与你分说明白。”
堂下这人听了,精神一振,说道:“相公,小人冤枉。”当下把斗殴的事说了一遍。
“相公明断,小人当街斗殴,也是被逼无奈。况且小人不曾杀伤人命,两个无赖虽让小人打了一顿,并无大伤,依律,诸斗殴人者笞四十。如何给小人上了枷,关在牢房。”
赵祯听了,问道:“原告上堂来。”
不一时,两个闲汉上堂来,跪倒一旁,赵祯喝道:“你两个为何搅扰与人斗殴?从实招来,若有虚言,自有苦头给你两个。”
左边这个高瘦的汉子连忙说道:“相公,小的杨二,那日我与张大郎赌钱输了,又喝了酒,想着这是个外乡人,想讹他些金银花销,这才故意上前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