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让沉默不语。
石菘蓝临走前来和姜蜜告别。他知道姜蜜让她去江南安家,只是姜蜜央他不要告诉曲怀英。
当时曲怀英处在崩溃边缘,若他知道石菘蓝孤身一人去了江南,一定会追过去。定国公府逼他逼得紧,若他出京,双方势必会闹得不可开交。故而谢知让没告诉曲怀英。
但他见好兄弟这么长一段日子以来皆是神思不属,到底不忍。
犹豫再三,谢知让开口:“我知道她在哪儿。”
曲怀英两眼放光,噌一下就跑到谢知让身边。
“你找到她了?她在哪儿?”
“我一早便知道,只是未曾告诉你。”
曲怀英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胸中渐有怒气升腾,“谢三,你我兄弟多年,你就和他们一样瞒着我吗?”
谢知让并不着恼,只是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冷静道:
“你知道她在哪儿,然后呢?你要娶她,还是要她做你的外室?你父亲那里要如何?你家老祖宗那里又要如何?他们若执意不肯你二人在一起,你又要如何?”
“即便他们愿意退让一步,让她做你的妾室,你未来的妻子李氏可能容她?你该如何处理她二人之间的关系?”
“哪怕这些事情你都能处理好,可石氏,她愿意给你做妾吗?她愿意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吗?而你,一个口口声声说念她、爱她的人,甘愿这样折辱她吗?”
曲怀英被他逼问得一退再退,眼中的那点光亮逐渐破裂,而后彻底碎成碎片。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准备好。即便是我告诉了你,有什么用呢?怀英,你什么都不做,哪怕明日石氏从你身旁经过,你都不能抓住她的手。”
曲怀英蹲下身子,痛苦地抱住脑袋。
谢知让冷眼看他崩溃模样,并不出声搭理。他低头,重新开始批阅手中文书。
日头渐渐西移,谢知让将最后一册文书看完,抬头见曲怀英仍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淡声道:“起来,别装死。”
曲怀英低着头,动了动脚,瓮声瓮气道:“腿麻了。”
闻言,谢知让起身走到他身旁,轻轻将他踹倒在地上,而后抬脚用力压在他脚底板上。
曲怀英被麻得呲牙咧嘴,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他抬头,委屈巴巴地说道:“谢三儿,上次陪你听墙脚,你家小娘子腿麻了,你可不是这样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