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这一茬儿,一家人终于坐下用膳。
宁安侯坐上首,谢知让和侯夫人哪个都不乐意挨着他,于是只能谢婉和谢邈一左一右坐他身旁。
圆桌上,谢婉挨着姜蜜,姜蜜挨着谢知让,谢知让挨着侯夫人,侯夫人挨着谢邈,谢邈和谢婉中间是宁安侯。
一家人的位置毫无长幼尊卑顺序,实在是奇怪得很。
姜蜜有心想叫小姑娘高兴些,忘记方才那点不愉快,便经常给她布菜。
谢婉果真是小馋猫,吃到好吃的便把什么都忘了。忽然,她指了指远处的一道松鼠鳜鱼,两眼放光看着姜蜜。
那道菜离姜蜜也有些远,她便伸出胳膊肘捅了捅谢知让的腰。
谢婉其实很喜欢谢知让,姜蜜想让谢知让给她夹个菜,好叫她更开心些。
可谢知让看姜蜜一直帮谢婉布菜都忽视了自己,心中不愉已久,怎么可能帮她夹菜?于是他没好气道:“要吃什么找丫鬟,找我做什么?”
姜蜜才不怕他,一边巴巴看着他,一边伸手在桌下撒娇似的轻挠男人掌心。谢婉也跟着看他。
谢知让被两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到底心软,嘴上没句好话,手却拿起公筷给二人一人夹一筷子鱼。
“一天到晚要吃这个要吃那个,撑死你算了。”
这是说谢婉。
“不吃这个不吃那个,我给你夹碗里倒是一口不剩。什么毛病?”
这是说姜蜜。
宁安侯见夫妻俩浓情蜜意的模样,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他和侯夫人琴瑟和鸣的情景。他心思一动,夹起她最爱的虾炙,抬头却发现她并未坐在自己身旁。
他停顿片刻,把虾炙放在谢邈碗中,道:“邈儿多吃些。”
谢邈用膳的手停在原地。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最讨厌吃的东西就是虾?祖父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他险些刺伤三婶婶吗?
他抬头看了看神情恍惚的宁安侯,纠结半天,还是把那块虾炙吃进嘴里。
见宁安侯还要给他夹,他正要开口拒绝,却被侯夫人抢了先。
“邈哥儿不爱吃虾,你脑子不清醒了是不是?”
“你爱吃。”宁安侯看侯夫人皱眉,不自觉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