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康却皱起眉来,当即就质疑道:“连焕莫不是看岔了?”
马连焕是尉迟康最信任的人。
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尉迟康本该毫不犹豫地相信。
可是这一次,马连焕说的太匪夷所思。
而且,对方还是个女人。
马连焕摇摇头:“并未。”
尉迟康将信将疑,说:“本王以为墨太子便够棘手,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助力。
看来我们的打算要改一改了。”
“王爷,这密报上传来的消息刻不容缓。”马连焕叹了口气,郑重其事地道:“怕是不能拖了,我们正好可以拿太子遇刺做做文章,说服大渊皇上——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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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借粮?”墨昀辞蹙了蹙眉。
皇上点了点头,指了指手边的书信,“半个多月前北绪国遭遇天灾,地动山摇,导致数座水库决堤,灾民无数。”
太监总管连忙小心翼翼地拿起桌案上的书信,捧到墨昀辞跟前。
墨昀辞看了看信,听着皇上声音沉沉:“北绪国国库空虚,北绪皇帝下令将军粮挪给了灾民,但远远不够。
尉迟康希望我们大渊开仓借粮给北绪国,解燃眉之急。
以你之见,借还是不借?”
信是大渊在北绪国安插的探子寄来的密信。
墨昀辞神色淡漠,一目十行快速阅过,语气凉凉,带着一丝轻嘲:“甘戊有灾,若是儿臣没记错,这个地方应该是北绪国皇帝尉迟邺身为太子时的封地。”
不得不说,北绪国皇帝的算盘打得很响。
北绪国这些年野心勃勃的招兵买马,军队数量庞大,军需消耗更是甚大。
虽然不至于亏空了国库,但是一旦有灾害出现,就不一样了。
若是小灾小难,北绪国皇帝只需口头安抚,安排臣子处理妥当便可。
偏偏天不遂人愿。
突发的是一场天灾,还是出现在尉迟邺曾经的封地,北绪国的百姓肯定会认为这是天降惩罚,直指他们的皇上。
这种情况下,民心动摇。
北绪国皇帝的野心再大,也要第一时间安顿好受灾的百姓,避免有更难听的流言外传。
而北绪国皇帝能动用的只有军队的粮草。
如此一来,军队却又缺了粮。
这种时候,能给北绪皇室带来庞大财富的皇商薛进宝早就死了。
北绪国皇帝原本想借薛进宝的死跟大渊发难,在天灾发生后,变成了借粮养他的军队。
墨昀辞眉眼冷冷。
这粮不能借。
要是北绪国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北绪国和大渊的战事说不定便会一触即发。
若是借了,也不过是延缓北绪国的野心,还养肥了他们的军队。
况且,北绪国说是借粮,却未必肯还。
“依你。”大渊皇上微微颔首,声音威严:“不过,尉迟康不好打发,杀害薛进宝的凶手已死,尸首可以交给他们,
但尉迟康如今的借口是那份不知真假的神芜国藏宝图。
据朕所知,除了谢归帆上交而来的部分藏宝图,应该剩下两份遗落在外,其中一份,就在尉迟康手里,这才使他有恃无恐。”
所以尉迟康狮子大开口,要的粮食量足够养北绪国的整个庞大军队!
尉迟康对神芜国藏宝图不感兴趣,却不妨碍被他拿来当成一个很好的借口。
他是料定了,他们大渊没办法找到完整的一份藏宝图交还北绪国。
大渊皇上看着神色淡然的墨昀辞,知道他心中有成算,便没继续说下去。
他这个儿子一直是沉稳的性子,鲜少情绪外露,父子俩一旦谈完正事,便相互沉默下来,氛围有些凝固。
太监总管低着头,憋着气。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这样的情景他不知看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