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门外,乐正弦的腰被抵在冰凉的洗手台上,死命地推拒着女人的肩膀:“待会儿回家再”
“我等不到回家了。”纪听雪不容置喙地咬着她,“在外面拍戏好久都没见你了,你先让我啃两口解馋。”
“外面有人会有人进来的你不要乱来你要是敢在这里乱来我就嗯!”
乐正弦叫了一声。
童泯:“”
纪听雪:“我进来的时候把门锁上了,还挂了维修中的牌子,别担心。”
说完两人都没声儿了,外面很安静。童泯心跳狂乱,狭小的隔间里因为那两人的情愫而温度高涨,连她的身体也不免开始一点点燥热起来。
最后,洗手间里只听得见那两人呼吸急促地轻喘。
纪听雪定定地盯着乐正弦的脸看一阵:“要不”她斟酌着,缓缓说出一条建议,“我们先在这里做个二十分钟的?”
语出惊人。
乐正弦:“”
童泯:“”
童泯一时脚滑没站稳,不慎撞到背后的门板。童泯整个人仿佛被恢复了出厂设置,大脑一片空白。
洗手间里鸦雀无声,乐正弦又在高度警惕的状态,听见这声动静,顿时拔高了音调:“谁!”
没人应声。
过了半晌,门拴响动。
乐正弦跟纪听雪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这间厕所隔间的门板,被人从里面一点点地推了开,台阶上站着面红耳赤的童泯。
气氛尴尬到无语凝噎。
两双眼睛都直直地盯着她,但是谁都没有开口,似乎是在等她说话。
童泯干咳一声,欲盖弥彰地说:“我刚刚,什么都没听见。”
这么说,就是什么都听见了。
乐正弦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跟落了荒的兔子似的,推开纪听雪拔腿就跑。
“啊。”纪听雪站在洗手间门口,忧心忡忡地说,“这下晚上回去又得哄一阵子了。”
她语气明明很无奈,童泯却分明在她眼里看见了兴奋的烁光,如同将猎物玩弄鼓掌间的豺狼,带着点玩味。
“小姑娘。”纪听雪忽然回头叫她。
童泯连忙道:“我在。”
应完童泯就有点后悔了。
等会儿,这不会是要威胁她准备杀她灭口吧?
“你有纸巾么?”纪听雪问。
童泯愣了愣:“有的。”她从包里翻了一包出来给她。
纪听雪接过道:“谢谢。”
童泯有些不好意思:“不客气。”
“乐乐!”纪听雪拿到纸之后,连忙追了出去,“你脖子上还有口红印!”
童泯:“”
宴会厅里,殷稚还坐在原位等。
她垂下鸦羽般的眼睫,漫不经心地伸手,用食指被修得晶莹圆润的指甲去轻敲高脚杯的衔口,红酒在她指尖的震荡下漾出涟漪。
吴经理忙得跟个陀螺似的,端着酒杯四面八方地跟人应酬。梁秘书也没闲着,在场有几个其他公司的高管认识他,于是争先恐后地赶上前来套近乎。
多半是因为殷哲。
那男人用三年的时间织了一张网,让殷氏的资本渗透进了各行各业。能叫人这么跟前跟后的巴结着,想必她家在其中占了相当一部分地位。
可是前十七年她都被家里藏得很好,晚会上她谁都不认识,也没人认识她。她就这样简单地摆在这里,仿佛一个被精心装饰过得花瓶。
她想四处瞧瞧,可是这身迤地的晚礼服,让她想逛逛都很困难,只能呆若木鸡地杵在这儿。
不知道殷哲是怎么想的,安排人给她设计这么长的裙摆,还有脚上这双鞋,殷稚也不是很习惯。
殷稚日常的鞋子都是平跟,说得更准确些,就是板鞋或者运动鞋。
要不是梁秘书在后面给她拖着裙摆,还有童泯掺着她,刚刚走红毯上台阶的时候她都能摔个百八十回了。
哪怕不走路都能感觉到脚疼,高跟鞋果然是个磨人的东西
她又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地脱鞋。
这里明星众多,为防偷拍,就连手机也不让带。
好无聊啊
殷稚丧气地把自己放倒在松软的沙发上,可是人还没躺下去,脑子里就开始警铃大作。
那声音不断地提醒着自己现在在哪儿,身边是些什么人,她代表着谁家的颜面。
殷稚又瞬间正襟危坐。
参加这次晚会的人都是上层名流,她不能像表现得像平时那样懒散嚣张又无谓,然而什么都不做似乎又会显得她这个人很傻,最后殷稚干脆抿着酒杯,悄悄打量起这里的人。
她眯着眼睛,不禁感叹娱乐圈果然是个圈,而且圈子里的水还不浅。
表面上看着八竿子打不着的明星,私下却聚在一起侃侃而谈。曾经一起营业过得荧幕情侣,如今碰面也不过点头之交。
有人说话绵里藏针,有人在你来我往地打太极,说话跟俄罗斯套娃似的,一句夹着一句,简直大型语文阅读理解的解题现场。
她甚至透过窗口,看见了些不该看的东西。有个西装革履的老男人搂着年轻貌美的女孩儿提前离场,钻进了楼下那辆名贵的车里,扬长而去。
殷稚叹了口气,又朝洗手间的方向望了一眼。
童泯怎么还没回来?
说好只是去个厕所,她却迟迟没有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