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次有人死在她面前。
是她的父亲。
她过去的脾气娇纵任性,从幼儿园开始就没有小朋友愿意跟她玩。只有严骞对她百依百顺,时时刻刻都在让着她,叫她姐姐,喊她老大。
严骞想陪着她。
她知道。
否则他早已经跟着自己的父母离开了,而不是在这里举目无亲地生活三年。
从下午放学后就没有看到殷稚的人影,晚自习过去两节都还是没有回来。童泯跟个鼓似的两面打圆场,科任老师问起她身边的空位她说她请假,杜鸿魏问起她说人在上厕所。
三四节连着两堂没有老师,童泯趁着下课,干脆出来找人。
刚出教学楼,就看见一个人老远地坐在操场地理位置最高的主席台上,左脚踩在主席台的边沿,另一条腿自然垂吊着。晚风轻轻地拂过,吹散她面前的烟雾。女孩儿单薄的身形在昏黄的路灯下,形成一道孤零零的剪影。
童泯不疾不徐地靠过去。
嗅到烟味时,她忍不住咳了两声。听见声音,殷稚张望着回头。
本以为是流年不利阴沟里栽船,被哪个下班回家的老师给逮了个正着,没想到是她同桌这个市三好学生。
殷稚手里还夹着根烟,指尖火星明灭。
她诧异地挑眉:“你居然逃了晚自习?”
“谁说我逃了晚自习?”童泯理直气壮,“读书人的事那能叫逃吗?”她揣着衣兜,望着坐在主席台上的她,“我是出来找你的。”
殷稚:“找我?”
“发现我同桌不见了,有点担心。”她看了眼满地的烟蒂,问:“为什么抽这么多烟?你心情不好?”
殷稚避而不答,垂下的腿大大咧咧地摇晃着:“你会把我逃课的事告诉杜鸿魏吗?”
童泯想了想:“按班上职务,我应该是个学委。”
殷稚歪头:“嗯哼。”
像之前一样,她拾阶而上,在她身边找了块地方坐下:“所以逃课这类的事不归我管。”换而言之,就是不会告诉杜鸿魏。
殷稚笑了,带着不良的痞气。她伸手在大理石修筑的看台上蹭灭掉手里的烟头,问:“那童女神要不要尝尝逃课是什么滋味?”
她凑到她耳边诱惑地说,“我保证,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