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关上门,手机就振动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严骞滑下接听。
“妈。”
他嘴里是这么喊的,然而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一把低沉严肃的男声:“你殷叔叔的女儿是不是在你那里?”
“爸?”严骞含在嘴里的一口鸡尾酒差点没包住,咽下去之后还呛了两声,他咳嗽着用手背擦擦唇角,诧异地开口:“怎么是你啊?”
严先生没有回答,只是在电话里自顾自地继续:“她妈妈给她打电话她关机,发消息也不回,又来问你妈。”
“……不在。”严骞说,“殷稚不在我这里。”
他面不改色地跟自己的父亲撒着谎,“她周末要是没回家,多半就是跑去学校附近哪个网吧过夜了吧。”
“那好,我跟她妈说一声。”严先生也没多疑,正想跟父亲说再见,严先生却又忽然提了一嘴:“对了,下次见到你钟阿姨,记得问她要个微信,要不然把你新换的手机号给她。”
“为什么?”
严骞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喝完,转身将易拉罐扔进了垃圾桶。
“跨洋话费贵,就算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严先生波澜不惊地跟他解释,“你妈平时看韩剧忙,有事没事都不要让别人的家事来烦她,何况现在这边是晚上。”
“所以他们家宝贝女儿再有什么,让你钟阿姨直接来问你。”
“不是。”严骞莫名其妙,“爸,你怎么能这样呢?”
严先生理所当然地:“我为什么不能这样?”
殷家跟严家的关系还得从上一辈说起。
殷太爷跟严太爷本来就是从小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兄弟,那时候正巧改革开放,两个年轻人就一起跑去南方下海经商,各自拼出一番事业,又合资创立了一家公司。
后来他们又先后结婚,两家人把别墅买在了隔壁,殷先生跟严先生一出生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发小。
严先生从小是个比较孤僻的人,连老婆都是殷先生给帮忙介绍的,对象就是殷稚妈妈的好闺蜜,所以两家的关系如何,简直不言而喻。
严先生说完,毫不留情挂断了电话。
“……”严骞一阵无语。
殷稚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客厅里伸手不见五指,她也懒得去找翘板开关,于是撑着扶手,摸黑上了二楼。严骞房间里的台灯亮着,她在门口张望了一眼,发现那人居然在写作业。
“错了。”
她忽然出声,严骞冷不防地被吓了一跳。
回头发现殷稚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背后,严骞当即大声地控诉:“你要不要这样吓人啊姐姐!进来先敲个门行不行?”
殷稚没理,她靠过去,指着那道题念:“一水平固定的水管,水从管口以不变的速度源源不断地喷出。水管距地面高1.8米,水落地的位置到管口的水平距离1.2米,不计空气及摩擦阻力,则水从管口喷出的初速度大小是多少。”
“g取10m/^2的话,这题怎么看都选B啊。”她最后得出答案,“2.0m/s。”
含辛茹苦算了大半天才填上的一道空,结果半分钟不到就被泼了冷水,严骞差点给气笑了:“你这么牛批你来好不好?”他把笔递给她,“反正你们班留得作业你从来不写,你帮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