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配着剑的,有扛着斧子的,有拖着铁锤的,一个个素衣劲装的样子……似乎多了许多江湖客。
我眉心微动,放下车帘,吩咐道:
“走小路。”
“喏。”
淮安闷声应着,随即驾着车换了方向,改往丰邑坊奔去。
路过坊市之时,突然,有悲切的唢呐声哀鸣而起,贯彻云霄。
车的正前方,从拐角处涌现出了一队白衣素缟的人马,木梓高举,白幡飘摇,漫天的黄纸在空中翩然飘散,如风吹过枯叶,哀婉又凄凉。
生命,或有终时——
我默默地叹出一口气。
“停一下吧,让道,让他们先过去。”
我吩咐淮安将车马停靠在路旁。
忽然,有一少年从队伍中频频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车猛瞧。
“麻子,看什么呢?专心点!”
随着一声低喝,叫麻子的少年被同队的中年人在后脑勺上狠狠地挥了一巴掌。
“哦!”
他吃了痛,悻悻地回过头去,装模作样地用袖口抹着眼角,心不在焉地嚎哭了起来。
着实是古怪异常。
我唤来燕儿,让她上前去打听一下这是谁家的送葬队伍。
“喏。”
燕儿应声退下。
半盏茶后,燕儿回来了,她愣在那里,怔怔地出神。
“怎么了?是谁家的事儿?”
燕儿缓缓地转过头来,面色惨白,看向我,半晌没有吭声。
我正欲再问,蓦然,只听她开口说道:
“是……长寿坊钱府。”
“钱府?”
我眉头微蹙,略一沉吟,险些没忍住惊呼出声。
“主人家姓钱?!”
“对。”
燕儿咬着唇,面色坚定。
“就是来福楼的钱掌柜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