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秋,延绵至此的暑意渐淡,午后的朱雀城值得人们用一场酣眠去对待。
慕容静身穿一袭轻纱质地的绿色长裙,坐在窗边,望着庭院内的草木,有些出神。
她喜欢这样的时候。
热闹大半天的朱雀城会突然安静下来,日光落在草木上,叶片的纹路和绒毛都显得无比干净。
随后,那一声比一声急促的蝉鸣也会隐没其中。
木青进入房间正好看见女子倚窗而望的一幕,顿生懊悔,脚步开始后退,慕容静却已经转头看来。
两只蒲团放在窗边,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慕容静眉眼明媚,看着他笑,“来了又跑是什么意思?”
木青同样看着她,天光入窗,照得她鬓角青丝微乱,同样令人心安,于是也笑道:“我怕打扰到你。”
窗外的蝉鸣复起,并不聒噪。
慕容静轻哼一声,问道:“现在晓得替我着想了,当时带祝红岩来见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与我明说?”
木青苦笑,他当时想着慕容静慢慢知道真相,有一个心里准备的过程,结果两人回来时就碰到了祝玉山。
慕容静瞪他一眼,“在木屋那边见到他们了?”
“嗯。”木青老实得很,说道:“彼此本就陌生,我劝他不要逼得太紧。”
慕容静看向窗外,缓缓说道:“红岩私下了与我聊过一次,我后来去见了慕容隐。”
木青有些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容静看了他一眼,道:“祝家派人追杀的动静太大,慕容隐等我娘重伤昏迷时带走了我,他当时觊觎我身上的异火,却没料到异火被封印在红岩体内。”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祝玉山提前发现了祝家来人的踪迹,为了家人不被发现,主动现身接战,试图把人都吸引走,却被慕容隐找到了木屋。
等到祝玉山回来时,女儿已经失踪,妻子则是昏迷不醒。
慕容静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红岩问过他,当时他断定我是被祝家另外的人抢走,恶战了一场,最后被抓回了祝家。”
木青仍有疑惑:“伯母后来如何了?”
慕容静说道:“祝家有一门极其苛刻的秘法,可以消耗生机的方式将异火的气息隐藏,祝家的人检查了她的情况,发现异火不在她体内,便将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
“而她时日无多,那些人觉得她没有威胁,又有老祝宗出声,才活了下来。”
木青闻言颇为感慨,世事变化无常,慕容隐带走慕容静反而把局面搅乱,间接救下了祝玉山夫妇。
而后来最先猜到真相的则是祝曼枝。
她通过祝红岩体内出现的金帝焚天炎,猜到亲姐姐当年做了什么,一直替祝红岩隐瞒着异火的事情,直到祝红岩在擂台上遇到了他。
木青想起这些,也觉得冥冥中的因果实在玄奇,皱眉道:“祝红岩已经暴露金帝焚天炎,即使我配合她做了一些遮掩,但祝家若是还有当年参与此事的人活着,恐怕很快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其实在想一件事,伯父伯母感情很深,为何非要带走金帝焚天炎,其中是不是还有隐情?”
慕容静眼里闪过一丝忧色,虽然她对祝玉山的感觉依旧很陌生,但对祝红岩的亲近却并不排斥,其实心里正是有着这份隐忧,正色道:“如果祝家有人旧事重提,或许还是会波及到朱雀城来,我们得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