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这种人就像是烂泥里的一块石头,又臭又硬,他们之间的仇怨既然已经没有了消解的可能,那便只好找到一个可以一直拿捏住木青的办法。
古慈倒是有些配合起古言了,不管古言想没想这么多,但他却一直在这么做。
前方,镇魔剑在一只白皙的手中,划破一段长长的剧烈,剑身的铭文也终于黯淡了下来,那股如入泥潭的感觉便又再次回到了刘葳蕤身边。
古家中人因为功法和修炼方式的原因,一般不会去专门凝练道域。
所以古言凝聚起的这股势,是他催动盘古体后,以巫族血气影响了身周方圆的天地。
境界越高时,磅礴的血气之力映射在空中,便是他们最好的战场,即使是同境敌人的道域之中,凭借巫族血气的力量,也是无往而不利。
现在,古言已经再次用这片“战场”困住了刘葳蕤。
刘葳蕤的青丝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懊恼地用镇魔剑试图搅碎这股感觉,却连挥动手臂都越来越费劲。
慕容静看着与自己的脸相距不过一掌的这张难掩疲态的脸,再感受着腰后那股即使是现在也依然未断绝过的清凉气息,不由得在心中悠悠一叹。
一切的变故都来得太突然了,不管是古家这些人还是身旁的她。
她从天南彻夜而来,破了玄武的阵,陪着木青剿灭了白豪留下的魔,她所想的不过是能够回到那个小院子,和木青像以前那样促膝而坐便好。
但此时的耳边的风,以及脸侧来自刘葳蕤的呼吸,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那已经成了一种可望不可及的奢望。
“刘小姐。”
“嗯?”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施展禁术的刘葳蕤下意识地用鼻音回道。
她垂下目光看向慕容静的时候,也已经反应过慕容静称呼她的是“刘小姐”而非“葳蕤”。
她是怎么了?
刘葳蕤有些猜到慕容静的情绪,但又因为当初经历过叶韵和木青的事情,所以反倒没有了慕容静这看起来突兀的介意。
慕容静轻笑着说道:“我喊你刘小姐,是觉得刚才那种情形不该是我们互相认识的地方,但……认识了终归是认识了。”
刘葳蕤说道:“你……不要想太多,和他的事情,等你好了,我们可以撇开他好好谈一谈。”
慕容静一双眼睛清澈温润,倒映着刘葳蕤这一低头的容颜,而在刘葳蕤低头时,她的一双秋水凝眸里也清晰地有了慕容静的脸。
两女看着对方,又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自己。
这一刻的两女至少是能够清晰地知晓彼此的。
慕容静的嘴唇因为被血浸润,又缺乏原有的血气,所以在抿在一起时,像极了两瓣抵在一起的绯色花瓣。
她抿嘴而笑,分开时,声音里充满了一贯的宁静:“最开始我是介意的,不久前也是,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又不这样想了。”
“葳蕤,你是一个好女孩儿。”
慕容静将头靠近刘葳蕤的脸,轻声道:“木青大概有他的担心,但这人如此作为,证明你的身份对他们是有震慑的,所以姐姐只想求你做一件事。”
慕容静声音顿了顿,继而坚决道:“你本不该陷入这场针对隐谷的风波之中,既然来了,那就带着木青走吧,我想,以你的胜负或许能够保护好她。”
刘葳蕤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说好一起走就是一走,而且我们手中还有人质的。”
“人质……”慕容静目光一动,突然充满了自嘲:“我也以为有人质就没什么事了,但此刻的现实已经赤裸裸地证明,只有自己强大才能做想做的事。”
刘葳蕤本就是兰心蕙质,听慕容静这近似于遗言的话语内容,她没敢深向下去,而是举目四顾起来。
她这个动作,让不远处一直留意着四处的古言立刻警惕起来,他之所以不狂风暴雨般地擒下慕容静,不正是忌惮暗中还有人吗?
但让人意料不到的一幕突然发生了。
就在古言做足礼数等暗中之人现身的这一刻,见古言久未动作的古慈出现在了两女身边。
他刚一出现,便一掌拍向了刘葳蕤怀里的慕容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