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捧在掌心怕热,含在嘴里怕化的儿子竟然是这样想的,竟然会怪她!
也不知乔秀莲从哪里来的力量,她抓着床幔,手一挥打在江鹤川的脸上,声嘶力竭的喊着,“江鹤川你放肆!”。
“啊!”,江若樱吓了一跳,赶紧往江槿禾身边靠近。
娘亲打了哥哥!
江槿禾坐在桌边没动,垂眸看着杯中浑浊的茶汤。
乔秀莲跌落在床上,哼哧哼哧的喘着,指着江鹤川骂他丧良心,“我是拿了周锦初的嫁妆不假,可我是为谁!我还不是为了你们爷俩,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你去问你爹,在我没有嫁过来之前,二房的账上可有一分钱!这么多年全都是我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不然他这个宣平侯怎么可能当的那么潇洒!”。
乔秀莲咬牙,“还有你们兄妹!你们吃得用得哪一样不是最好,哪一样不是让人看了就会艳羡的程度!江鹤川你说你要宴请好友,江槿禾你说你要胭脂水粉,你们都要钱,我这个做娘的哪一次跟你们讨价还价,银钱不是多多的给!”。
“你们以为钱好挣是吗?就你们江家的那些铺子从根儿里就烂透了,哪一家不是我费尽心力救回来的,可那点儿微薄的收入够你们哪个人的花销,我可不就得寻些旁门左道弄银子供你们这些老爷少爷小姐!”。
乔秀莲越说自己越委屈,明明她就是为了他们,那么努力,付出那么多,结果老子老子嫌弃她,儿子儿子怪她!
凭什么!
江鹤川歪着头一直都没有正回去,他闭了闭眼,觉得哪哪都累。
他何尝不知道娘亲为他们付出良多,偷拿大伯母的嫁妆也是为了维持这个家。
只是侯府被贬为伯府,他从侯府公子沦为伯府公子,这其中的屈辱委屈他又该向谁言明。
江鹤川一句话没说,夺门而出。
“哥,你去哪儿……”,江若樱喊了一声,但被江槿禾拉住。
江槿禾摇摇头。
她站起身,对着乔秀莲说道:“娘,我和樱樱先回去了”。
乔秀莲苦笑一声,“禾儿,你是不是也怪娘?”。
“不怪”,怎么可能呢。
江槿禾带着江若樱走了,房门关上,遮挡住唯一的一束阳光。
乔秀莲趴在床上痛哭出声,手紧握成拳头,猛烈的捶着床榻,“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乔秀莲不哭了,但眼睛通红,好似充血一般。
她慢慢抬头,恨恨的看着大房的方向,“周锦初,江知尘,你们该死!”。
宣平伯府闹了一天,到了傍晚总算是安静了。
江知溯揉捏着酸疼的肩膀,脚步沉重的回了起云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