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法庭推事

大不列颠之影 趋时 2245 字 2个月前

新的大法官与司法大臣同样不喜欢这個宛如清教徒般的下属,但是又不能太无情的对待他,所以便干脆了来了个眼不见心为净,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他调回了十二区的民事法庭担任法官。

从那以后,杜布里斯先生的生活过得还算清净,远离了司法核心圈的政治斗争或许更能体现他的人生价值。

但是生活在巴黎这座城市,政治斗争通常不是你想远离就能远离的。

1830年,七月革命的野火烧了起来。

新上台的奥尔良派如同当初保王党清算波拿巴派一样,开始清算起了保王党时期的旧人。

虽然有许多保王党在这次动荡中,凭借着‘踏破铁鞋’的招数从新任大法官与司法大臣手中保存了自己。但是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杜布里斯先生并不是那种会主动登门的人。

所以毫不例外的,虽然奥尔良派抓不到杜布里斯的小辫子,不能直接将他开出公门,但是他们灵活的运用了一系列的人事调整,让杜布里斯先生又回到了他助理推事的位置上。

对于这样的大起大落,杜布里斯的心中有恨吗?

虽然杜布里斯先生向来以不争不抢著称,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心里也不可能一点抱怨都没有。

他在政治上,对于波拿巴派、保王党、共和派和奥尔良派都不感兴趣,但是他已经被打上了保王党的标签,而且还是个死硬派。

因为无论奥尔良派的大法官、司法大臣如何暗示,如何展示他们的‘宽容大度’,甚至只要杜布里斯愿意上门拜访他们一次,他们都可以对杜布里斯先前的‘不敬之举’既往不咎。但是,杜布里斯就是没有向他们服软的意思。

虽然杜布里斯本人也许从未想过要对长官不敬,但是至少在长官们看来,他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如果杜布里斯连这点事情都不懂,他又是怎么在巴黎当上法官的呢?

而杜布里斯的心中则同样困惑与不忿,一群连法律条例都背不熟的家伙,又是怎么在法兰西当上大法官和司法大臣的呢?

杜布里斯自认自己从不是一个极端分子,但是像他这样的正常人却被这个社会衬托的太极端了。

自从杜布里斯给那份保王党人的身份伪造文件盖上公章开始,他的生活就已经完全被打乱了。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就,在夜晚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捧着妻子的遗像能够给他的心中带了一丝安宁。

这是他在法庭任职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做出徇私枉法的事情。然而第一次徇私枉法,就和国王的性命挂上了关系。

说实在的,他在最开始的时候,心里有些害怕。他有时候甚至会思考自己在走上断头台的时候,究竟是应该先迈左腿还是右腿,脖子应该放的靠前一些还是靠后一些才不会给刽子手添麻烦。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的惯性帮助他平静了下来,并且保王党自那以后也没有联系过他了。

杜布里斯照旧早上去上班,中午在法院外的一家小餐厅吃一碗菜汤和两个鸡蛋,傍晚下班会把法庭的卷宗带回家中仔细研究,为第二天的工作做好准备。

然而,他刚刚回到旧路上的生活却被两个不速之客重新打乱。

杜布里斯其实从亚瑟与路易踏入这处小院时就已经发现了他们,他们二人的装束在福阿街这样的地方非常显眼,穿着这样服装的人一般是不会奔着这里来的。这里既没有他们喜欢的葡萄美酒,也没有香车美人,上次福阿街举办社交舞会更是得追溯到一个世纪以前。

他们是谁?

他们是巴黎警探!

杜布里斯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得出了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