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皎,到了嘴边的话,谢砚北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推开门,屋子里是记忆中的整洁。
整个屋子里只有一张床,紧靠着窗户,能清楚看见外面的月亮。
窗户旁边是一张书桌,桌腿不一样长,底下用石头垫着,上面有一盏样式很老旧的台灯。
她轻手轻脚,来的院子里她就看到隔壁的一间小屋。
里面的灯已经灭了,应该是谢砚北的母亲刚睡下不久。
纪轻舟也是在后来才知道,上一世婆婆叶澜清患的是阿尔茨海默症。
当时大家对这个病都没有认知,也不知道发病中晚期有多可怕。
幸好婆婆现在还不算太严重,偶尔认不出谢砚北,但是清醒时候居多。
再看一眼这间不大但温馨的小屋,纪轻舟更加下定了决心。
哪怕时间久一点,麻烦一些,也要治好谢砚北和婆婆。
看到纪轻舟站在门前没进去,谢砚北心里有片刻慌乱,他一只手拘谨的放在了门框上。
“我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目前就只有这些,你睡在床上,我打地铺就好。”
他说着,就要上前拿被子。
纪轻舟已经提前一步进去,她特意放轻了动作,声音也小了几分。
“晚上比较凉,现在已经入冬了,这张床不小,我们两个人睡得下,你也在床上睡吧。”
纪轻舟已经开始铺被子,她说完才觉得不对劲儿,随即红了脸。
她两只手捧住脸,有些烫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刚刚的话不管怎么听似乎都是在主动邀约。
可是老天作证,她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谢砚北错愕一瞬,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纪轻舟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这一刻美好得不太真实。
他从来不敢想,纪轻舟有一天会主动提起来嫁给他,而且神色这样认真,哪怕知道他家境贫寒,也没有任何嫌弃。
谢砚北唇角刚刚扬起的笑意,在想到的时候,趋于平缓。
他已经不能回归部队了,大概率这一辈子都会被困在这里。
可是纪轻舟家境优越,她还有大好的年华,她的前途光明,他不能自私地把她困在身边。
纪轻舟一看就明白他的意思,佯装生气道:“我没有觉得为难,你一直推脱,所以你是不喜欢我?”
谢砚北欲言又止,所有的话,最后揉碎在他深沉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