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就不该纵容。”
“要不还是将他们驱散吧?这样聚在官署门口也不是个事啊,都不方便办事了。”
衡山县官吏并不想理睬这些在他们看来没事找事、喂不饱的白眼狼,所以便接连几个电话打了出去,让巡检司派人将之驱散。
当地翊安军也收到了指示,就近调了一个排的士兵来到现场压阵。
县城毕竟是地方官府的主场,前来抗议的农民们自然坚持不下去,很快就在软硬兼施的措施下散了,悻悻而去。
然而心存的不满不会因此消弭,只不过是迫于形势而暂时积压而已。
于是就在两天后,当几名下乡办事的吏员经过石湾镇时,土路旁等候多时的人们唰的一下就一拥而上。
质疑声此起彼伏,面对咄咄逼人的农民们,三名吏员和其跟班都大惊失色,好话说尽也没什么效果。
“甭管那些了,必须得要个说法,你们这些当差的成天盯着咱们口袋里的那点钱!”
眼看引了众怒即将被群起而攻之,有个吏员突然一拍身旁司机的肩膀,喊道:“快走!”
这辆挎斗摩托车的引擎顿时发出轰鸣声,人们下意识的闪避,车子就呼的一下就冲出了团团包围。
身后传来人们的叫喊和呵骂,但似乎算是逃过一劫了?
至于还被困在里边的同僚那就抱歉了,刚刚算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这个衡山县户房吏员松了口气,心理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来石湾镇这个鬼地方。
但就在此刻,前边猝然出现了一条河沟,这辆慌不择路的摩托车就这样冲了出去坠入河中,溅起一大团水花……
也是在这几天,欧洲局势的变化引发了一桩接一桩的重大变故。
西伯利亚防卫军企图攻下伊热夫斯克掠夺军火和机器设备的打算落空了,事实证明缺乏重武器在这个年代是致命的。
同时,骑兵也真的已经不堪重用了。
面对当地军民构筑的防线,只有少数火炮的远征部队完全啃不动,野蛮的正面强攻除了留下一地尸体外最大的用处就是消耗了守军的子弹。
然而,军火之城伊热夫斯克一天就能轻松制造几十万、上百万发各型子弹。
第12骑兵旅尝试向伊热夫斯克的西北方向迂回包抄,然而却不幸遭遇了当地守军的坦克部队。
面对横冲直撞、速度奇快的二十多辆BT-5轻型坦克,这些常年驻扎于西伯利亚的骑兵部队打不过、逃不掉,被坦克炮和机枪杀得尸横遍野,终于认清了残酷的现实。
根据大明派至叶卡捷琳堡的使者发回的电报,那支八千余人的远征部队最终仅有不足四千人得以撤回,伤亡达二千人之巨,另有大量溃兵被俘虏。
准备不充分就想趁火打劫?这下算是做了笔赔本买卖。
周长风此刻正准备去皇帝那儿例行公事,在穿过乾清门的时候,路过的两名负责内政事宜的同僚边走边嘀咕着。
好像在说湖南有个县出了事?有办事的吏员被百姓群起而攻之导致身亡?当地连翊安军都出动了?
“真的假的?”周长风拦下了他俩,诧异地问道:“这还只是夏天,当地肯定不至于饿肚子……我大明百姓什么时候这么有魄力、有勇气了。”
其中一人大感无奈,回道:“呃……周待诏,这等事情哪敢信口开河啊。”
周长风沉默了几秒,最后憋出来几个字,“可喜可贺。”
居然在没有生存安危的情况下就敢于抗争了,说实话还挺罕见的。
接着,他一如既往的来到了昭仁殿东次间外,在原地踱步等待召见。
皇帝办公的地方肯定会专门强化隔音效果,然而昭仁殿本质上并非办公处,仅仅是朱泠婧个人要在这儿理政罢了。
所以在门外如果仔细听是能听到里边的声音的,尤其是女声往往穿透力比较强。
“……所以这是谁的过失?你不清楚?从你这经手的事还弄不清因果,岂有此理,朝廷大员究竟有几个中用的?退回,重整。”
须臾,一脸失落的工部左侍郎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竟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