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尚是拂晓时分,可在大陆的另一端,时间已经来到了正午。
“哎哎,周待诏他人确定是在这吧?”
两名军官急匆匆地奔进了参谋大学的藏书阁,左顾右盼地张望着。
周长风正在辛四号书架旁仔细找书,他打算找到自己想要的书以后就走,闻声就拿着刚找到的书走了出来,“怎么了?”
参谋大学江北校区的藏书阁一向冷清,很少有高级军官愿意静下心来在这儿汲取知识。
所以来寻他的少校和上尉也就直言了,“太突然了周待诏,德人大举进攻法国,这是动真格的了。”
“啊?”周长风本以为是其它什么急事,听到这话都愣了一秒,“什么时候证实的?”
“当地时间凌晨五时三刻,也就咱们这大半个钟头前。”
“所以,现在是去督府还是皇城?”
“督府。”
在之后的一路上,周长风都紧锁眉头,感觉这一切都太如梦似幻了。
不过历史上好歹也是先把波兰解决掉了再掉过头去捶法国的啊,怎么现在就突然调转枪口了呢?
好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波兰也算是被平定了。
俄属波兰宣布独立之后就开始重整自己的武装力量,起义的波兰裔沙俄士兵、当地自发组织的工人民兵、积极勇敢的学生军等等都开始接受来自波兰共和国临时政府的改编。
大都督府官署之间来往的大小军官都显得格外匆忙,许多人的脸上还挂着思索的神情。
新的消息还在接连不断的传来,拿着电讯的人小跑着来往于各处,有些人因为没赶上电梯就干脆选择了爬楼梯。
因为事发突然,参与紧急会议的人多半没来得及吃午饭,最多也就匆匆扒了几口便赶了过来。
“看来德人的伪装本事是真有几下子,百万大军的调遣与集结竟没被发现?”
“啧啧,这真的是瞒天过海啊。”
“好,安静。”面色平静的程翰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敲了敲桌子,“大体境况我想诸位已经晓得,看这边,这是根据当下汇总的消息画的攻势图。”
周长风仔细地端详着前边悬挂着的地图,一个个红色的箭头、一列列黑色的番號、一条条蓝色的虚线……
穿越前的记忆尚在,他记得战史课学过的法国战役的几个战例,也知道总体概况。
大体就是北线在比利时牵制、中线穿过阿登森林向纵深穿插、南线与马奇诺防线守军对峙。
【配图】
从阿登森林冲出的奇兵是核心力量,他们突破了色当要塞,一路向西北方向勇猛进攻深入,打穿了北线英法联军主力的后方,几乎截断其退路。
原定历史是这般,不知道而今德社人民军会作何打算。
单看仓促绘制出来的信息不全、虚实不明的攻势图,没法判断出德社的战役部署是怎么样的。
乍看之下,仿佛从北到南几百公里的战线上都在激战,没有主次之分。
甚至于连南线的马奇诺防线都遭到了成规模的猛攻,据说德军实施了“前所未有的骇人炮击”。
“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恐怕法国人自己都没弄清,咱们根本无从判断啊。只知道有人说自己瞧见防线挨了重炮轰击,爆炸烟尘直冲云霄。”一名情报军官无奈地说道。
“马奇诺防线挨了重炮?那……大概就是铁道炮了。”
“错不了的,寻常火炮可奈何不了法国人的铁乌龟要塞。”
“是,普通固定堡的强化水泥壁厚达三公尺之多,升降钢铁堡的顶盖…那可是三百公厘厚的铸钢。”
一名文质彬彬的上校高参沉吟道:“反正我觉着德国人不至于不长记性,欧战时那个什么施里芬方略肯定行不通,再从荷比两国突破就会在河边撞上英法主力,就又成拉锯战了。”
“那还能怎么打?阿登森林最多也就通行些步兵和骑兵,没法带大炮,出森林以后当面就是色当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