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对面的夏筱诗撇了撇嘴,“呵,先生你这口气倒不小,你平常在外面奔波,没闲暇操心家里的事,其实咱家开销可不小,每月都得花销近二百呢,真没多少余钱。”
谈起这个她越发不悦了,掰着手指一下下数道:“柴米油盐单价不贵,但加起来也不少,然后是衣装之类的,出行的车钱,给车加油也要钱,还有给林溪的薪酬……等以后孩子出生了,花销还得高一截。”
夏筱诗其实还挺好奇的,在人们的固有印象中,能在皇帝身边做事的人会缺钱?
光是前来迎奉巴结的人送的礼都应该能堆成山!
听她这么罗列开销,周长风连连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只靠薪饷确实只能勉强维持收支平衡,不过我还有作为皇帝军事顾问的钱,而且还有那个啥的分红。”
这俩实际上才是大头,前者每个月高达五百圆,相当于准将的薪饷,这几个月下来其实已经累积了不少,只是一直在银行账户上并未取出罢了。
而将朱泠婧用于收买人心的那一大笔钱用于入股恒光公司也无疑是极明智的选择,当时她赠予的订婚礼金是九万九千元的巨款,其中大半用于投资入股恒光公司。
虽然基本目的是找个能随意帮忙制造实验性轻武器的地方,但随之而来的丰厚分红也十分可观。
规模扩大以后的恒光公司自然能揽下更多的订单,大赚特赚之后又能继续扩大,可以说把大明战备的红利吃得满满的。
作为自己的代理人,姐夫李书业也在恒光公司干得颇为起劲,即使不含他的薪资和少量分红,纯属于周某人的分红金额也多达上万圆。
而这还只是起始罢了,可以预见的是这家原本名不见经传的枪厂将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迅速膨胀。
听他讲述过后,夏筱诗眨了眨眼,惊讶道:“居然有这么多啊,那……少了区区两百圆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不过她马上就补充道:“也不行,以后再不能这样了,不引以为戒的话只会越赌越大。”
“行行行,知道了,我又不好赌。”
随着福州一案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周长风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当时让他格外无语的伞兵装备上。
午饭过后,他便急匆匆地离了家,驾车直奔兵部而去。
也许有些人敢不把周某人当一回事,但他们再怎么样也不敢轻视“军机待诏”一职。
偏见也好、嫉妒也罢,见面之后照样得规规矩矩的。
“我前几天催过一次,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一到场,周长风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空军处负责此事的一名吏员呈递给了他一本装订好的小册子,很薄,也就几页纸。
“依您的要求,我们把从前搁置的设计又找出来了,降落伞的大小与强度问题也跟厂商交流过了,能改,但是得费些时间。”
“那就好。”
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空军处佥事开口道:“不过既然应用了这个新玩意,从前的三二式伞具就都不能用了,库存还有近十万套……”
“因小失大不可取。”周长风淡淡道。
“这倒也是。”
其实空军处的官吏们对此都有些不满,大家都觉得周某人这样武断的指示实在是有些不负责任。
连实际使用者的意见都不考虑,就这么直截粗暴的指示?这个家伙确实战绩不凡,但那也不是为所欲为的资本。
当时设计的腿袋在明军内部叫作“吊袋”,跳伞后装着武器的帆布袋子会吊在伞兵下边两米处,先于双腿触碰地面,这样可以最好的保持重心稳定。
但士兵们不买账,嫌弃它太笨重了,以不方便、易错过最佳跳伞时机、有妨碍正常开伞隐患等理由将之摒弃了。
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想到如此一来,自己以后有可能要拿着手枪去冲击敌军阵地——因为装着武器的空投箱落在对面了。
或许是因为现在的局势越发紧张,没有人留意到这么一桩事,所以周某人武断的要求相当顺利的施行了。
原本只完成了试制,却沦为技术验证产品的试制三七式伞具现在被空军处下了八千套的订单,只是最早批次的交付时间大概都得等到明年了。
“第一批次能交付多少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