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的氛围已经足够暧昧,但并不妨碍未经人事的夏筱诗还是下意识地交叉双手护在了身前。
果然还是暗示了那种事情……该不该答应啊,好纠结哎。
甚是羞涩的她轻声道:“一…一定要现在么?先生,要…要不再等等……”
现在她终于理解了为何在自己临出门前,父母二人的脸上都多了一丝未曾有过的笑意。
虽然夏炳与高零露二人可以说有些心大,但站在女方父母的角度,以最直白、最现实的事情来说,依照大明律例,订婚亦是具备法律效应的,这决定了周某人不敢白嫖以后提裤走人。
纵使“法律只适用于无权无势之人”这句话确实有道理,但奈何这是在大明,六科给事中是谁也不愿意招惹的存在——即便贵为皇亲国戚,照样会被科道官们整得灰头土脸。
周长风缓缓走到床边,倾身,凑到她的耳畔,笑吟吟地说:“这就得看你了哦。”
“我…我……”胸口如若小鹿乱撞似的夏筱诗目光躲闪,支吾道:“再等等行么……我…想留到完婚那天……”
“哦?真的么?”
“嗯……”
考虑到女性的口头拒绝并不适合直接判断内心真实想法,所以周长风还是谨慎地东摸西摸试探了几下。
判断夏筱诗的确有些抵触之后,他便适可而止了。
“这样啊,好。下来吧,咱们该去吃晚饭了。”
“嗯?”
这家客栈共有四层,一层除了柜台之外就是餐厅,入住的旅客足不出店就能用餐,同时也像普通饭馆一样接待路过的食客。
较之淮扬菜,沪地的本帮菜更为鲜美,倾向于用糖来调味,清淡却不失清香,同时往往偏甜。
习惯楚菜和淮扬菜的周长风自然是吃不惯的,夏筱诗同样如此,所以这顿晚饭注定吃的没滋没味的。
“正餐可能短时间不适应,但是小吃应该没问题,上海的点心小吃还是很好吃的。”
“那我们明儿吃。”
等回了房间,纠结了许久的夏筱诗踌躇着轻声问道:“先生,你会不会不乐意……”
“啊?什么不乐意?”
“就是…那个……”
一副恍然大悟之色的周长风禁不住笑了,不以为意地回道:“那有什么介意的,早晚的事,急这两个月么?”
他调侃道:“难不成你还能逃得脱?”
夏筱诗大窘。
待晚间就寝的时候,身畔有佳人在侧,这感觉与平常独自一人睡觉迥然不同。
香香、软软、糯糯,平心而论,想要压抑萌生的天性冲动还真需要十足的定力。
这下真成被考验的干部了,周长风在心里如是感慨道。
次日。
或许是因为职业本能和轻微PTSD的缘故,一夜之间周长风被枪声惊醒了足足四次。
实际上许多枪声都非常轻微,大概相隔几千米远,但依旧能打断他的睡眠。
打仗的时候,周围炮火连天都能熟睡,可现在却这么容易惊醒?
与他截然相反,身侧的夏筱诗则睡得格外香甜,酣睡至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悠悠而醒。
“终于醒了?”伫立阳台上的周长风抬手看了眼手表,“马上都巳时了。”
“啊?”夏筱诗仍然蜷缩在被子中,只露出一个脑袋,迷迷糊糊地哼着,“都这么晚了么?”
“起来吧,收拾收拾准备动身了。”
“好呢,等等。”
上海府被明人誉为“四海九州第一都会,极尽繁荣富庶,高楼广厦鳞次栉比”。
因为城区面积非常之大,其行政区划亦是全大明少见的多县共治,足足三个附郭县。
以黄浦江为界,江西上半部分为黄浦县、下半部分为闵行县,江东则为洋泾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