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步兵师的指挥部设在瓜达拉哈拉的一座办公大楼中,五层、框架结构、即使在夜色中也能依稀看出外墙上有黑乎乎的爆炸痕迹与一个大弹坑。
沿途被盘查了不下五次的二人在经过半小时的等待后终于获准入内,这儿的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拿着命令来回走的参谋、大呼小叫的军官、捧着大份文件的文职,众人的脸上都挂着倦色。
内格罗少将头发花白,看着五十多岁的样子,胡子拉碴、一看就多日未曾打理,虽然疲乏但却称不上憔悴。
他吸了一口烟,开口道:“欢迎你们的到来,但是我不建议你们到处走动……”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犹如夏日的惊雷。
面露无奈的少将摊手道:“听到了吗,那是入侵者的炮击,常有的事。”
“如果害怕危险,我们就不会来这了。”周长风笑了笑,问道:“阁下,伱打算给我们多大限制?可以给我们提供交通工具吗?”
“除了战术计划以外没有限制,至于载具,可以。”
对于这两个来自遥远东方的青年军官,内格罗少将的情感格外复杂。
当自己的国家陷入战火的时候,却还要迎接外国的军事观察员,流血是自己国家的士兵和平民,而他们却能从中学习宝贵生命换来的经验,这让少将十分厌恶。
但同样的,他们愿意不顾安危,亲临前线考察,如此忠于使命的职业操守又让少将钦佩。
而且就在几天前,他的师接收了紧急运来的十二门明制80㎜轻型榴弹炮以及大量的炮弹。两个炮兵连本来仅剩三门火炮,运来的这些火炮可谓解了燃眉之急。
在迅速熟悉操作以后,在短短两天时间里向敌军发射了两千多发炮弹,瓦解了至少五波攻势,几百具敌军士兵的尸体到现在还横七竖八的散布在原野中。
因此少将又不免心怀感激。
周长风与陈广云得到了相当好的招待——他们被安排下榻于瓜达拉哈拉的政府职员公寓,距离公寓楼一百米就是防空洞。
此外还给配了一辆越野车,一名年轻的民兵也被调来当做他俩的向导和翻译。
这位名叫阿达拉的青年才二十岁出头,战前在康普顿斯大学学习汉语,能说一口非常流利的南京官话。
“……一个月前就没有自来水和电力供应了,要去楼后面的水井打水,煤油和蜡烛可以在商店买到。”他领着二人在附近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