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小厮为这个听起来有些唬人的词汇愣了一愣,半晌,噗嗤一声,格外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瞧瞧,我都听见什么了?自己说自己是使团?你知道什么是使团么,就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大放厥词?当真不要脸!”
两个门当哈哈大笑声里,陈家众人面色羞赧到近乎于无地自容,有人悄悄地扯着陈家辉的衣裳想要他收敛些,他却偏不,冷哼着近乎于强词夺理,“怎么不是使团了,住驿馆,受太子殿下接待,还进宫见了陛下,这些不都是使团才有的待遇?”
“既受了使团的待遇,怎么就不是使团了?”
额,这歪理倒是一套一套的,乍一听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俩门房小厮不欲同他太多争执,只摇头失笑,摆手赶人,“就算是陈家使团,咱们家今日也不待客,诸位请回吧。哦还有……友好提醒一下诸位,虽然你们想要待在这大门外晒太阳咱们是管不着啦,不过……咱们家也不是燕京城的勋爵之家,平日里门可罗雀的,怕是你们蹲上这半日光景,也是看不到什么行人的。”
分外应景的,哪里来的鸟儿,嘎嘎叫着飞过,多少有些凄清。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总觉得这姬家从上到下都有些油盐不进。
还有补刀子的,另一位小厮嘿嘿地笑,靠着墙壁懒洋洋地挠头皮,“再者,就算往来行人见了咱们怠慢你,又如何?难不成文人墨客们还能闲极无聊煞费苦心地遣词造句来抨击咱们姑娘?陈家小爷,咱们这庙小,只要不是咱们姑娘做了什么作奸犯科之事,都不会有人来关注的。您就莫要费这心思啦!”
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之感。
你同我耍无赖?我比你更无赖,你能咋的?两位门房小厮相视一笑,阳光下,大白牙锃光瓦亮,像两只狡黠至极的狐狸。
陈家辉手中折扇一不小心扇猛了,流苏在指尖绕了又绕,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