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她在布局,算计了整个封家。
封至北咬着牙关,他想起自己明明之前都怀疑了矿脉的事与二公主有关,可若不是他自大惯了,只想着强势镇压,兴许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
但他突然又自我否定了,他在想什么?他凭什么以为他那精于算计的长兄都逃不过一劫的死局里,他能安然脱身?
而听到封至北质问的柳千重,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刚要问封至北在说什么,却传来一道声音“将军不妨问我。”
是他们在朝堂上听到过的,有些熟悉的声音。
封至北用手肘支起半边身子,艰难的转了个身,就见二公主与两名蒙了面的婢子走了进来,但奇怪的是,领头的那个人,却不是二公主,居然是一名蒙面的婢子。
而二公主,提着剑,坦然的走在那名婢子的身侧。
这让封至北又想起了那日城墙比试后,二公主与另一名婢子拦在那鬼叫的婢子前面,像护着至关紧要的人一般。
想到这里,他目光像剑一般凝在这婢子脸上,仿佛能穿透那面纱。
那婢子走到封至北的牢门前站定,将一张纸抖落开来“将军,瞧瞧这笔字如何?”
封至北却像没有听清她说什么,他目光惊疑不定的在这个婢子和二公主的脸上来回穿梭。
如果单听二公主一个人讲话,大概会觉得她平日里的声音都悠扬娇软,哪怕与众臣争吵时,也是娓娓动听,极少数时候会压低了声音,显得低调清冽一些,但因为都是从一张脸上发出来的,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便生不起多大的疑心,只以为她情绪不佳或喜欢装腔作势。
但如今傅雪没有夹着嗓子说话,她身后的黎红蝉又一脸冷漠的抱着剑,声音与脸一旦分开,封至北就感觉出不对劲来。
同样感觉不对的还有柳千重。
傅雪沐浴在他们直勾勾的目光下,不禁轻笑了一声,她缓缓将面纱解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让他们既熟悉却又仿佛第一次认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