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河说:“你烧香干嘛?”
二拴结结巴巴地说:“找、找我妈,我、我想让她、她回家。”
我蹲到二拴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一个人能装疯装二十年,真是毅力非凡啊。”
二拴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过了一会,他冷冷地说:“村里这么多人都没看出来,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装的?”
我说:“你装的确实挺像的,我其实没有看出来,看出你在装疯的是我徒弟。三天前,我给了你一包牛肉粒吃,你在吃东西前,用衣服擦了擦手,哪个疯子还知道讲究卫生?”
二拴哑然失笑,“就凭这个?也许我擦手只是个习惯性的动作呢。”
我说:“当然不止这个,最主要的是,村里接连死人的事,让我起了疑心。我去地府查过,所有人的死都是女魃要求西岳大帝府干的,可是女魃怎么知道哪些人该死,哪些人不该死的呢?这肯定是村里有人给她通风报信,这个人只能是你,如果你真疯了,怎么能给女魃通风报信呢?”
二拴说:“你是认为村里其他人都没有理由去通风报信吗?”
我说:“是。虽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但他们都是既得利益者,或者说是当事人,他们不想,也不敢把这件事公诸于众,而只有你们一家人是受害者,所以通风报信的肯定是你。”
二拴说:“既然你也说我是受害者,那我为父母报仇就是应该的了,不对吗?”
我说:“你为父母报仇,我无话可说,但这二十个人是导致你父母死亡的真正凶手吗?你父亲是自愿死的,他为了村里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村里人也感谢他,村里人在他死后,几十年一直在接济你们家。你常年在外打工,你母亲是怎么活下去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二拴眼睛一下子红了,他大喊道:“我当然知道,可是结果呢,我母亲还是死了,而且是活活饿死的。”
我说:“你母亲饿死一事,我也表示同情,但她的死因是因为她摔了一跤,导致大腿骨折无法行动。并不是家里缺少粮食。”
二拴怒道:“可是如果他们遵守约定,经常来我家看看,自然就能发现我母亲摔伤了,她也就不用死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来?”
我说:“他们不来看望你母亲,自然有他们的责任。但是你呢,你身为儿子,老母亲一个人在家,你为什么不回来看她?你一个亲生儿子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要求别人做到?”
二拴一下子噎住了,待了一会,说:“我要打工挣钱,挣钱才能孝敬母亲。”
我说:“好借口,挣钱就是你不回家的理由了?难道你需要挣钱养家,别人就不需要挣钱养家了?”
二拴语塞,“不管怎么说,我父亲是为了全村人死的,他们替我照料母亲是应该的。”
我说:“好一个应该的,你父亲为了救全村人献出了自己的性命,你倒好,却打算送了全村人的性命,你父亲用性命积攒的功德全部被你浪费了。你既然执迷不悟,那就只好杀了你,以免你父母亲在地下受苦。”
说着,我抽出雷击木,就朝二拴头顶打了下去。
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好一张伶牙利口,你既然善恶不分,那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