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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么聊着,也不知道多了多久,直到肖烈文打着手电筒找过来,他们才恍然回神,已经8点了吗?
这就聊了俩钟头?
肖烈文拿手电筒照着地上两堆瓜子花生壳,顿时一阵头大,指着陈凡便开骂,“老爷子年纪大了,吃不得太多油腻的东西,这瓜子花生能榨油的你不知道?还有啊,你不睡觉,人四爷也不睡?他能跟你比?”
陈凡缩着脑袋,赶紧去找扫帚撮箕打扫卫生,“我错了错了,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肖烈文勃然大怒,“还有下次?以后晚上不许过来!”
陈凡手脚不停,“是是是,不过来、不过来。”
卢四爷就着茶水漱了漱口,再拿毛巾抹了把脸,果断躲进房间,“我睡了,你们走的时候把门关上。”
然后嘭的一声,先把房间门给关紧。
陈凡麻利地将地上和桌子清理干净,又找了根绳子,将两个包袱捆起来吊到房梁上,这才出去将大门带上。
外面站着的小母马委屈地打了个响鼻,你怎么那么能聊啊?
陈凡摸摸它的鼻子,牵着缰绳跟在肖队长后面,小声说道,“队长,跟你说个事儿啊。”
肖烈文头也不回,“还能有什么事?是不是你林师父给我带问好?我跟他二十几年的战友,这算什么,不用提。”
陈凡,“你怎么知道?我在那边好些天,他还真没提过你。”
肖烈文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等他看到陈凡满脸认真的表情,不禁眉头微皱,下一秒,却转怒为笑,“哼哼,你休想用这种肤浅的方式挑拨离间,我是不会相信的。”
说完继续往前走。
陈凡跟在后面嘿嘿笑道,“就知道队长你英明睿智,不过我要跟你说的不是林师父的事,是张师父已经倾家荡产了,你肯定不信。”
肖烈文哼哼两声,根本不搭理他。
下一秒却又回头,“老张也把本事教给你啦?”
“对啊,我还磕头敬茶了呢。”
陈凡解释了一句,继续说道,“张师父不是一直想建道观吗,为了买道观,他把钱都花完了,就这还没能把道观建起来,因为没钱了呀,买的那房子呢,又太破,不推了重建都没法用,所以他现在愁的哦。”
听到这话,肖烈文不得不信了。
当年部队里有一个算一个,凡是认识的、谁不知道重建道观是老张的心结?要说为了建道观而倾家荡产,那完全合情合理啊。
他想了想,问道,“你林师父呢,没支持一点?”
陈凡,“支持了啊,林师父连存折都掏出来了,还花了好几千呢,可重建道观那点钱哪里够,要不是我也买了房,我都要把钱掏出去了。
哦,我在上海买了个小洋楼,忒贵,花了三万多,所以钱都没了。”
肖烈文不觉停下脚步,脸上满是犹豫。
建个道观要这么多钱的吗?
村里建个小洋楼也只要四五千,就算道观里里外外有四五进,两万多块也应该差不多了吧?再加上买地的钱,三万还不够?
老张当年那么抠门,把钱都存着等以后建道观,就算当年买了一套宅子安家,可后来工资也涨了啊,难道连3万多块都拿不出来?
该不会老张想建个超级道观群吧?
肖烈文咂咂嘴,总感觉老张有些败家。
可是这件事,他劝又不好劝,都是过命的交情,自然知道在老张心里,别的事情都无所谓,唯有这件事马虎不得。
肖烈文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暗暗叹了口气,算了,都是老兄弟,除了支援一点资金,还能怎么办呢?
他抬起头看着陈凡,伸手一摊,“我的东西呢?”
陈凡立刻从箩筐里拿出一个大包袱塞给他,“一点土特产,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肖烈文抓起包袱掂了掂,满意地点点头,“算你小子有良心。”
这个包袱比卢四爷那两个加起来也小不了多少,看来份量差不多。
再看看箩筐里的其他包袱,明显小了很多。
他说着打了个手势,“张队长在自己家,你直接送过去就行。”
随即转身便往自己家走去,心里还在嘀咕,自己是寄三千、还是五千呢?又或者8千?
总不能凑一万吧,去年一整年的收入才这么点呢。
对了,要不要跟其他老兄弟说一声?
嗯,还是说一声,就老张那脾气,他自己肯定不会开口,也不会让连长他们开口,可又没钱了,还能怎么办?
只能让老家伙们都给凑凑。
这个老张啊,算是让道观给拖累住了,造孽哦!
陈凡看着肖烈文唉声叹气的背影,得意地挑挑眉头。
哼,让你骂我,非得让你破点财不可!
他倒是想得简单,反正又不是真的坑肖队长的钱,不管寄不寄,张师父那边都肯定不会要,他就是想让肖队长烦恼几天。
自认为小小地坑了肖队长一把,陈凡开开心心地牵着小母马继续送礼物。
卢四爷那里送了两个包袱,肖烈文这里也送了个大的。其他人的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
杨书记、张队长、叶副队长三人都有一份单独的礼物,只是份量少了很多。
人有亲疏远近,谁都知道卢四爷和肖队长对陈凡有传艺之恩,算是有实无名的师父,给他们送多一点,任谁都不会多说半句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