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敢一直在这里待着,要不然各种应酬交际肯定少不了,烦都能把人烦死。
其实这也是很多作家的常态,平时在老家住着搞创作,有重要事情才去单位上忙活。
他只是从众而已。
何况这里还没人做家务,还不如回家躺着呢。
然后他就躺着睡着了。
直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响声,他才猛然惊醒。
拿起茶几上早已冰冷的茶杯,将冷茶一口喝干,这才起身去开门。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陈凡眉头轻挑,拉开大门,看着正准备开锁的姜丽丽,不觉有些惊讶,“你没住校?”
姜丽丽扶着墙换上拖鞋,又将书包挂在墙上的钩子上,这才喘着气说道,“我想你还没走,就回来住。”
她往里看了看,“姐姐去学校了吗?安哥他们还没回来?”
话音未落,就突然“啊”的一声,俏脸通红。
陈凡将她打横抱起,走到沙发上坐下,把她放在腿上,抱着说道,“甜甜去学校了,现在应该已经安顿好了吧,安哥他们应该是去了新房子那里看装修效果,估计没这么快回来,也不会回来吃晚饭。”
他说着勾起姜丽丽的下巴,笑道,“怎么低着头,不敢看我啊?”
姜丽丽咬咬嘴唇,偷偷瞟了他一眼,等目光相接,又迅速移开,扎着脑袋装鹌鹑,一颗心脏嘭嘭乱跳。
陈凡搂着她,心里有些感慨,冬天衣服太多,抱着不舒服啊。
良久之后,……
姜丽丽突然像只受惊的兔子蹦起来,慌乱地整理衣服,“我、我去做饭。”
说着便向厨房奔去。
陈凡咂咂嘴,身体后仰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抖抖脚。
二世为人,才知道原来谈恋爱是这个样子。
嗯,感觉还蛮好。
……
吃饭、洗漱、……待会儿再睡觉。
卧室里,拉亮台灯,陈凡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云湖恋》他已经写完了,现在写的是一部新。
这一次他没打算继续写“年代文”,而是将故事背景往前推,放到民国时期,写一部谍战长篇。
今天巴老就跟他说过,《摆渡人》在《上海文艺》上发表之后,引起了极大的社会反响,一部分是对主人翁遭遇的同情,让很多有同样经历的人感同身受,另一部分也是为主人翁身处逆境而依然心向光明所感动,纷纷给杂志社来信,抒发自己的感想。
本来也归作协管理的文汇报打算下场,邀请一些名家谈一谈对这篇的分析,不过被巴老暂时压下。
他想先跟作者聊一聊,了解作者的创作思路和真实想法之后,再决定以何种角度切入。
好了,今天下午聊过了,所以明天的文汇报就会有巴老的评论文章。
有了巴老的亲自肯定,陈凡的“作家”金身算是稳了,同时也有了进入“文豪”圈子的入场券。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必要再去写主旋律文章,要是再这么写下去的话,有可能会被“定型”和“定性”,那以后再转型写其他类型的捞钱,就容易引来责难。
他可没想过真去当什么大文豪,被人供着的样子虽然好看,但时时刻刻被人关注、甚至用圣人的标准去衡量日常言行,稍有不慎就会被批评,他可受不了。
所以这时候转型是最佳时机,赶在参加全国作协复建会议之前,弄两篇通俗、却又没那么“市俗”的发表,别人也只会当他年轻气盛、不愿意拘泥于一隅,想尝试不同的风格。
即便有意见的,最多也就是提醒两句,哪怕不听也没事。
如此一来,以后再转型就顺理成章了。
写着写着,陈凡耳朵微动,轻轻放下钢笔,拉开椅子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正在门口踟蹰的姜丽丽顿时吓了一跳。
陈凡看着她笑道,“这么晚还不睡,想什么呢?”
姜丽丽嘴唇蠕动了几下,又低下头,终究没敢说出来。
这副模样,似乎又变回了卢家湾的小知青,弱弱不敢语的样子。
陈凡干脆将她拉进来,顺手关上房门。
姜丽丽又猛地惊了一下,看了看房门,再抬起头看看陈凡,俏脸不知何时又变得通红。
陈凡微微弯腰,额头几乎就要碰到她的额头,小声笑道,“这时候来找我,是不是想继续?”
姜丽丽浑身一震,本能地想要后退,又硬生生忍住。
陈凡呼出一口长气,张开双臂将她轻轻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下巴抵着她的头发,“好了好了,你不同意,我肯定不会动你。”
姜丽丽这才抬起双手将他抱住,喃喃说道,“刚才不是不愿意,是我、我妈说,结婚前不能那个。”
随即深吸一口气,努力抬起头,“唔,除了那个,别的都可以。”
陈凡捧着她的俏脸,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
姜丽丽也在看着他。
这时她似乎做了什么决定,眼里满是坚定,直视他的目光,“你想的话,什么都可以。”
这时候要是能忍住,那就是禽兽不如。
陈凡看着满脸决然的姜丽丽,将她紧紧抱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