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张文良,也昧着良心对陈凡大家赞赏,什么三伏天下地、大雪天在家里研究生产队的发展规划,说得他良心都开始有点痛了。
等船即将抵达卢家湾的时候,众人硬是给杨厂长凑出一部“陈凡的奋斗史”,让他不禁有些呆滞、脑子转不过弯来。
老兄弟的儿子竟然这么优秀?
会说普通话、会修理电器、会修理农机……这些都不叫事,毕竟他父亲就是机电专业的高材生,还是首都人,会点技术活、会点普通话,都再正常不过。
可是兽医只学几天,就比兽医站的站长还强、只学了小半年的医术,就能独立出诊,还开创出一种全新的急救法、自己成绩好不说,还努力为生产队培养人才……
就拿刚才被他带走的那7个女生来说,竟然有4个参加了今年的高考,而且估分还非常高,都只差十几分就接近满分。
另外三个,也是队里委托他培养的“技能型人才”。
杨厂长看到杨书记他们对陈凡推崇备至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苦笑。
看来想把这小子调去机械厂的想法,恐怕不能实现了。
有这么多的乡亲拥护着,换成是他,恐怕也不好意思走人。
至于说待遇,人家卫生处给了他副科级的工资,还不要求上班,他自己也有稿费收入,更是在生产队有三份兼职,其中两份拿工分、一份拿顾问费。
单单那笔陶器厂的顾问费,一个月就有100块!
综合起来,一个月的收入估计能有4、500!
机械厂能给出这么高的工资吗?
不可能!
越是大单位,就越是注重“规则”,他一个厂领导的工资、加上岗位补贴和各种津贴,也才不到200块,哪能给下面一个干部开500块一个月?
只怕到时候不等上级来查他,下面的人就先把他给弄了!
想到这里,杨厂长不禁暗暗摇头,终于放弃了一定要把陈凡撬过去的想法。
如果让他知道,陈凡闲来无事、每天随便写两个小时,一个月就能赚到两千多块钱的稿费,恐怕要当场晕过去。
就在他暗暗感叹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锣鼓齐鸣、鞭炮喧嚣的声音,当即抬眼望去,只见大堤上红旗招展、人山人海,个个都在欢呼。
杨书记自然也看到这一幕,不禁老怀大慰,心里给唐先军记上一笔,随即对着杨厂长说道,“这是我们生产队的社员,在欢迎你呢。”
杨厂长微微一笑,欢迎我?难道不是在欢迎饲料机?
当然,这句话他不会说出口,而是诚惶诚恐,“社员兄弟们太客气了,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互相吹捧了几句,杨书记看着大堤上欢呼的人群,不禁眉头微微一皱。
岸上这么热闹,船上却冷冷清清的,不太好看啊!
随即对着张文良使了个眼色,又看了一眼舱室顶上的大喇叭。
张文良瞬间明了,这是要开喇叭热闹热闹呢。
可是……这船上除了人家杨厂长,几乎都是大老粗……等等,安全不是!
他立刻拉着安全往旁边走了两步,“临场救急,你去开一下大喇叭,反正气势不能比岸上差。”
安全一听,老脸涨得通红,“tui,你以为我是陈凡那个妖孽?还是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当广播员?你自己怎么不去呢?”
张文良狠起来连自己都伤害,当即咬着牙说道,“我就是个文盲,能跟你这个准大学相提并论吗?而且你还是重点大学的准大学生!”
安全一听,心想也对。
自己什么人?他小张又是什么人?岂能相提并论?!
当即撸起袖子,大包大揽地说道,“放心,交给我!”
说完便大摇大摆地去了驾驶室。
等他拿起话筒,心里才重新发毛。
我特么是个财政专业的准大学生,又不是文学或新闻专业的,凭什么让我客串广播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