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错了,拉,既然混沌可以以一整个灵族帝国作为诱因和引子,缔造出一个混沌神,那么有没有可能,混沌同样可以一整个人类帝国作为诱因和引子,缔造出另一个混沌神呢?”
“这从来不是我想要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背叛,我们曾一起开创了一个年代。但你却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人类……让星海沸腾,让群星陨落,如果我不能从你的失败中拯救它,父亲,那就让银河燃烧吧。”亚伦用荷鲁斯的原话回答了帝皇。
“混沌万神殿中一直有一把空置的椅子,上面贴着的标签是‘毁灭’,那把椅子一直在等待着我……奸奇让荷鲁斯看到了一场幻境,幻境中,我将献祭人类帝国从而登上神位,荷鲁斯因此深信不疑,原体和禁军常常苛责荷鲁斯的信仰不够坚定,他轻而易举地相信了混沌的幻境,从而选择了背叛。”帝皇冷漠地点头,他将幻境展示给了亚伦看:“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荷鲁斯的身上有着我的基因?有没有一种可能,所有的原体中,荷鲁斯最接近我,所以他才对这一幕幻境深信不疑?”
“因为他知道,这是真的!”亚伦瞪大了眼睛:“正是因为他最接近你,他的基因最完美,他曾经和你在乌兰诺一起经历生死,亲眼见证了你的无穷伟力,所以他才知道,这是真的?”
“正是如此。”帝皇冷漠地点头:“正因为最像我,和我关系最紧密,荷鲁斯才能在我的万千谎言中得以窥视到我的一个真相,或许还有康拉德,但他在基因层面上的缺陷本身就代表了我那来自毁灭的一面。”
“帝皇就必须是光辉灿烂的,必须是至高无上的,但这只是你的一面……你展示给人类帝国的一面。”亚伦迟疑了一会儿,试探着说道:“那么,苍白的你,毁灭的你,走向晦暗、寂静、虚无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么?”
“是,也不是。”帝皇稍稍思考了一会儿:“泰拉的古欧罗巴曾经有过一场非常有名的战役,叫做条顿堡森林之战。”
“古罗马帝国在凯撒的军事奇迹之下征服了高卢,日耳曼人的黑森林被迫向亚平宁半岛的阳光屈膝,大量的日耳曼贵族子弟进入罗马服役,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纯正的罗马人。”
“其中有一人,名为阿米尼乌斯,乃切鲁西部族之子,他在罗马军中服役,能征善战,勇毅冠三军,成为日耳曼辅助骑兵大队长,是总督和莱茵河军团长瓦卢斯最信任的副将。”
这段历史亚伦知道:“阿米尼乌斯当时已经获得荣誉罗马人身份,接受了最完整罗马教育,是瓦卢斯最信任的副将,可他以罗马公民的身份背叛了瓦卢斯,最终在条顿堡森林之战中全灭了瓦卢斯和他的三个最精锐的罗马军团。”
“阿米尼乌斯原本注定要作为荣誉罗马人为古罗马服役成为罗马骑士,直到他亲自回到了日耳曼的黑森林,目睹了瓦卢斯以罗马之名向日耳曼人横征暴敛,而我,原本注定将坐上黑暗之王的交椅,成为混沌万神殿的一员,但我亲自来到泰拉上,目睹了人类这个种族的奇迹和混沌带来的毁灭。”帝皇淡淡地说道:“所以,从那一刻起,我便决定,我不会成为黑暗之王,我只会成为人类之主。”
“那么你是如何打赢你的条顿堡森林之战的?”亚伦完全明白了。
皈依者狂热,居然是皈依者狂热?!
亚伦很难将这个词套在帝皇的身上,他是如此神圣,如此伟大,他引领了人类,将这个种族从毁灭的边缘拽回来,并一手重铸了人类再次辉煌。
他展现给人类的那一面是天选者般的纯洁和伟岸,但他的伪装之下,却是一位注定将成为混沌第五神的究极黑暗。
抛去所有错误的,剩下最不可能的选项,就是答案。
人类,感动了混沌未登之神!
“和荷鲁斯的决斗注定不会有赢家,在复仇之魂上的决斗就是黑暗之王的登神仪式,如果我击败荷鲁斯,我就将登神,如果荷鲁斯击败我,那么体内拥有我的基因,继承了我力量的荷鲁斯就将成为黑暗之王。”帝皇身上的金光渐渐地褪去,留下的只是一片虚无的幻影:“无论如何,登神仪式就会完成,之前混沌曾经以灵族帝国为诱因,让色孽在恐惧之眼中诞生,那么现在以人类帝国为药引,黑暗之王也将回归祂的神座。”
帝皇第一次向亚伦展现了他的本体。
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似乎坐落在无垠的宇宙深空中,无法判断其规模,它就像一个抛光的黑色月亮停在宇宙的尽头,白的戒指状光环在它乌黑的表面上燃烧,无声的闪电在它光滑的外壳上反射。
虽然球体是流动的黑色,但它是所有光的来源,它黑得令人眼花缭乱,如此耀眼,以至于亚伦无法直视它,它代表着“无”,代表着混沌自我毁灭的象征,代表着宇宙的最终尽头——热寂之后的宁静与虚无。
“决斗的胜利让我即将登神,也让我重伤垂死,这种虚弱的状态下,登神仪式无法继续下去,也正是在这一刻,黄金王座发挥了它原本应有的作用——吸收我已经开始外溢的神力。”帝皇变回了用来迷惑凡人的六米高古小亚细亚人大只佬外貌:“再用万年来的人类信仰来平衡,来填充我的身体,我将升,却未升,我将死,却未死,那么黑暗之王就无法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