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笑将面纱戴回,心中很有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触。
“你也是霁月的吗?”
男子点了点头,并不敢抬起头来与她直视,骨子里仍旧保留着那一份霁月男子的含蓄与内敛。
谢绝也不在意,只是指着他写的诗作问:“这些诗都是你自己作的吗?”
“嗯。”男子又点了点头。
谢绝抬手翻阅了几篇,下意识地“啧”了一声。
男子问道:“姑娘懂诗?”
“略懂一些。”
看得出来,男子属于郁郁不得志的狂放诗人一派,所作之诗,皆是表达苦闷抑郁情绪,这样的诗作,倒也不是说不好。
只是不宜用作传世,除非是遇到感同身受者,否则,谁又会欣赏这样消极的诗作呢。
见她踌躇不语,男子拱手道:“姑娘直言便可。”
谢绝看他气质儒雅,眉目端正,颇有几分读书人的风骨,也就直说了。
“你的诗写的很好,书法也遒劲潇洒,只是可惜了意境不佳。”
“意境不佳?”
“是啊,我看你临街摆摊,又只卖自己的字画,多半也是想要凭借自己的文采,寻个知音亦或懂你字画的伯乐,是也不是?”
男子语涩艰难道:“是。”
谢绝:“那就对了。”她将手指放在挑出的几首诗作上,“你的诗作大多都是伤感悲戚的意境,画也苍凉空寂,让人看了颇有一种看破尘世,甚至想要遁入空门之感。”
男子瞳仁一缩,似是被她说中了内心,双唇有些微颤。
“这样的诗作画作,即使文采飞扬,也鲜少有人能驻足品味不是吗?”
“今日相逢,亦是有缘,我这里有一首诗,便当赠予你吧。”
谢绝看着桌案上的笔墨,想到自己那拉不出圈门的书法,只能口述。
“我字丑,便请你来写吧。”
男子闻声,两指捏住一根毛笔,舔了舔墨,“请。”
“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念罢,男子也刚刚落笔,他目光专注,仔细又读了一遍。
谢绝道:“谨以此诗,赠予兄台,后会有期。”
说罢,她提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