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边看边说,莲华了解了整个案情,虽然和自己猜想的细节有出入,但大方向上完全一致。
溪月,就是北野国安插在伍朝的暗探,潜伏在周家,为有朝一日北野大军攻入伍朝都城后做策应,可以策反富户,又或是利用各种手段架空富户,自立门户。
她这样的暗探,北野肯定派了不止一个,而在都城给她们牵头的,除了质子郁平丹还能有谁?所以郁平丹或许是真的生性风流,仗着两国邦交需要维持稳定,在都城拈花惹草,但和许多都城名媛交好的事却绝非那么简单。
溪月一开始被送入周家,是想傍上周家家主周润,从而一步步蚕食对方的家业,可没想到周润是个正派的人,对男女之事并不上心,让溪月跟没头苍蝇一样无缝可叮。反而在某次和郁平丹密谋时,被周二姑娘撞见。
郁平丹心生一计,当场说起了对周二姑娘倾慕已久的鬼话,再把男人雄风一展,配合他那比伍朝寻常男子要高大壮硕的身姿,把周二姑娘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深闺女子迷得神魂颠倒,以为自己遇到了今生的真英雄,言听计从地把溪月留在自己身边做女使,又学狼嗥装疯,逼得周润无奈把她送往比较偏僻的城外别庄。
大户人家,修一些避难的密室也是常事,所以去别庄之前,周润也给女儿讲了这个秘密处所。得知此事的周二姑娘喜从天降,一到别庄就选了这个院子居住,为了避人耳目还借犯病为由驱走不少仆从,就指着和郎君日日躲在此处幽会,甚至都没想过蒙勉罕勾引自己的女使江月是否有其他目的,默许他二人交好。
谁知搬到此处,也是每逢月圆才能和郎君相会,周二姑娘心中苦闷不已。此时,莲华查案来了。
“和我所想的差不多嘛!”莲华合上卷宗,“所以,每月那什么丹的去找周二姑娘,他俩在里间行鱼水之欢,好不快活,暗处却有人在溪月背上画三关布防图,这也和昨天早晨我看到周二姑娘脚步不稳,而溪月却毫发无损的情况一致。这帮人确实使得一手好计策,明面上有周二姑娘做掩护,暗地里又多了一个安全的窝点。”
诸葛靖愣愣看着莲华。
“不是,我也就这么一说而已,绝对不是夸敌人。你至于这么盯着我吗?再说了,他们再狡猾,不还是被我给端了!说明邪不胜正,气运还在我们这一方!”
“丫头啊,我知紫霞舫乃烟花门派,言行没有那么多顾忌。可是你如今不一样了,是六扇门的名捕,以后……以后终归还是要嫁人的。”诸葛靖轻咳一声,“关于男女之间的内容,还是收敛些,莫、莫把那些羞臊的话挂在嘴边。”
正想继续长我方志气口花花的莲华一噎,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诸葛靖为啥发愣,自己只顾着说案子,忽略了古人对待嫁女子的贞操观。往坏了想,就刚才那些话里对男女之事的通达程度,在没有便利传播途径的古代,怕不是早就身体力行到麻木了——好尴尬啊!
“哪有你这样的阿爷哦?”莲华什么人?怎么能任由气氛往不知死活的方向发展?立刻转变画风,“好不容易找回女儿了,还没待多久呢,就想着要把她嫁出去。我不嫁,多陪你老人家一些时间,不好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听在诸葛靖耳朵里,就成了另一番意思——都怨你个坏爹,当年说送就送,任我在外面吃苦受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不是我愿意的,你凭什么教训我?就赖你就赖你!
这下又戳到诸葛靖的心窝了,他连着喘了几口凉气,才镇定下来,“不怨你,都是阿爷的错。”
“蛤?”莲华一脸懵,什么就都是你的错了?哎呀,不管了,先说案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是认为咱们秘密抓捕了那什么丹的,稍微抢占了点先机,但实际意义不大。根据溪月背上未完成的三关布防图来看,他们很有可能是分着在不同人背上作画,这样即使被抓住也不会被一网打尽,而且以山水图做掩护,寻常人等还真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回案子,诸葛靖脑筋又灵光了,“不错!根据近些日子北野的频频动作来看,他们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力量,要向伍朝动兵了,只要三关失守,他们就能直捣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