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卒中有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身手了得,在一众强人的围堵下,仍闪转腾挪,进退得宜。得他照顾,其余驿卒才能且战且退。
情况倒也不太危急,就是仓促间拿这伙强人没什么办法,而这些强人仿佛也深知此点,所以数次围困,以图耗倒对方。
莲华叹了口气,打架他是不怕的,关键还不想暴露手枪的威力,如此一来,就变成要手无寸铁去面对那么多把刀,这不是一个智力正常的人会去做的事。
然而她还在判断,莺桃已飞身而上,一挥手,一道掌劲就将准备偷袭玄衣男子的两个强人拍得横飞出去,然后两臂一张,又是两道掌劲,将来袭的强人荡开。这才施施然落在玄衣男子身边,朗声道:“诸位军爷,小女子前来助阵!”
众强人有点懵,此时从他们中间走出一汉子,身形消瘦,握着一把与身形极不相符的斩马刀,左颊上一道刀疤自上而下直达下颚。他眼含毒、面带煞,扯着嘶哑的声音道:“何方朋友,敢管我游龙会的事?”
游龙会三个字一出,莺桃开始觉得自己莽撞了,原本以为只是一群土匪,没想到是江湖大帮,自己可不能代表门派去随意树敌。回头想看看莲华反应,不看还好,一看找不见莲华身影,心下凉了半截。
如今没什么可推脱的,莺桃只好硬着头皮道:“紫霞舫掌门在此练功,谁敢造次?”
刀疤脸汉子嘿嘿冷笑,道:“你个小妮子,当我们蠢是不?紫霞舫秘籍已失,飞霞那大美妞找的焦头烂额,怎么可能会有闲心跑到这荒郊野岭来修炼?莫说她不在这,就是在,那也刚好给弟兄们开开荤!今天你若管了我们的事,他日弟兄们必去紫霞舫好好疼爱你们一番。”
听到开荤,众强人都把目光聚集到莺桃身上——这妞娇滴滴水灵灵的,声若黄莺,还该挺的挺该翘的翘,不愧是紫霞舫里出来的,头等货色。
被那么多狼一般噬人的目光反复扫描,莺桃脚下一踉跄,娇斥道:“只怕你们没那本事,要打便打,休得无礼!”
刀疤脸汉子骤然冷下脸,从众人中走出,“那就让我来称称你的斤两!”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立刻散开让出空间,毕竟七尺长的斩马刀挥起来没工夫分敌我,绝不是闹着玩的。
“就凭你?”驿卒中玄衣男子站了出来,“姑娘好意心领了,我叶莫七尺男儿,如何能让姑娘为我出头?”
“好一个七尺男儿,我游龙会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平白伤我十数个兄弟?”
“少装蒜!你们抓了宁小王爷不还,强装不知?”
“笑话!你去打听打听,我疤脸周兴七岁闯江湖,从来都是信义为先,告诉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周兴面色沉下来,“硬要栽赃陷害,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哼!尔等江湖草莽,也知信义二字?”叶莫冷笑,“再不交出宁小王爷,待宁王大军一到,定扫平你等乌合之众!”
嚣张,真就嚣张。莲华在莺桃纵身而上时,第一时间找了个隐蔽地点藏身,内心是“卧糙”连连——说好的千依百顺呢?敌强我弱看不懂?敌明我暗多好的优势,非要败光?原本是想趁着混战悄悄绕到后方,擒贼先擒王一击必杀。结果越听越火大,这叶莫多大的官是不知道,但在看不起人挑起事端方面可真是大大的人才,有这种人才在,还解什么围?
遂大咧咧地走出来,站在一旁,喊道:“说的什么鬼话?不是我说,这位叶莫,人的身份有高低,人格却不应有贵贱之别。看你人模人样的,怎么谈吐的见识还不如我这个乡下人呢?”
周兴脸都黑了,出来混江湖自然读书少,听了叶莫的话一时词穷,正要动手,听得莲华一番话,顿时气顺了不少——这姑娘说话,情理双通,甚合我心!
就连看到莲华出现后极度戒备的游龙会帮众,也放松了对莲华的警惕。纷纷以此女子着装虽怪,但这番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的态度,友好打量着莲华。
叶莫不服气,冷哼道:“一众刀口舔血的江湖草莽,诗书礼仪不通,有什么人格可言?”
“这么说来,你是饱读诗书的才子?”
“叶某不才,却也读过几本书,懂得圣贤之理。不似这般大字不识的莽夫,做尽恶事。”
这几句话,听得莲华想打人,这叶莫哪来的底气自命不凡?别说游龙会帮众了,就是自己都想把他揍得爹妈都分不清。她甚至都能感受到刚刚被她松下来的气氛又开始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