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以赀赎及有责(债)于公,以其令日问之,其弗能入及赏(偿),以令日居之,日居八钱;公食者,日居六钱。居官府公食者,男子参,女子驷(四)。”
他不是没考虑过,让这群人去挖石炭,亦或者是进冶铁作坊。
“殿下仁爱,如光风霁月,此事,是臣考虑不周,若是殿下提醒,险些做出错事……”
他觉得,刚才就那一下,自己的肩头就胖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端坐在上首的皇长孙赵郢。
周殷:……
他已经想到了慈善堂作坊,四处开花的局面,到那时候,必然会有无数的农户,加入慈善堂的作坊,赚取工钱,补贴家用,而慈善堂必然会变成一个坐拥无数作坊,日进斗金的庞然大物。
“诺!必不敢有负殿下所托!”
虽然依如今的朝廷政令,想要实现皇长孙殿下所说的那一步,属实有些不容易,但皇长孙既然有这个想法,以后谁敢说没有希望呢……
“事在人为,诸君可愿与我一起尝试之?”
周殷见状,急忙要起身,去抢赵郢手中的茶壶,赵郢哪会让他抢去自己礼贤下士的机会?
毫不犹豫地左手,摁住了他的肩膀。
赵郢不由笑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伸手虚扶。
“皇长孙殿下!不知道皇长孙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若是皇长孙殿下说的能够实现……
“殿下,里面请,我们坐下说……”
周扒皮都没他扒!
“……臣当时想着,我们是做慈善的,一切钱财,都只是殿下的恩赐。每日能提供给他们一日两餐,让他们避免了饥寒交迫的处境,都已经是殿下天大的仁德了,更何况,我们还每日给他们两个大钱作为补助,让他们在渡过这段难关之后,还能有个翻身的本钱……”
周殷都不由怦然心动,他下意识地身子微微前倾。
赵郢此言一出,所有人顿时眼前一亮。
“范先生是周管事的朋友,此时正在招待贵客,已经吩咐下来,没什么大事,不可打扰,这个时候,恐怕不方便见你——我看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不如先回去吧……”
“愿与殿下共进退!”
而是无论石炭作坊还是冶铁作坊,都太需要体力了,这群饥寒交迫,面黄肌瘦的人,根本干不了这个。
“诸位也都有这种顾虑吗?”
赵郢环顾众人,见大家都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笑了笑,提起茶壶,亲自给周殷倒了一杯茶水,真心实意地赞道。
见周殷憋得面红耳赤,在自己手下拼命挣扎,赵郢这恍然醒过神来,刚才听得太过投入,一时间忘了自己最近好像力气又涨了……
“善!对了,虽然我们是做慈善的,但既然开了作坊,工钱上就不要吝啬,不能打着做慈善的幌子,去盘剥那些可怜人……”
这个活,技术含量低,劳动强度也不是很大,只要稍加培训,除了极个别的老弱病残,以及年龄太小的孩童之外,就都能上手干活。
急忙松开手,有些尴尬地放下手中的茶壶。
就在这时,正与身边几位随从说着什么的周殷,一抬头,就看到了笑吟吟站在庭院当中的赵郢。
“除了这纺织作坊之外,以后,如果机会合适,我们还会开一些其他作坊,慢慢地扩大普及面,尽量帮助到更多的百姓……”
还要再开其他作坊!
到那时候,慈善堂还能叫慈善堂吗?
周殷满脸羞愧地道。
周殷等人,一个个重重点头。
说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单纯靠发放钱粮,解决不了贫苦,还极可能会把人养出惰性。钱粮的发放,只能是一时之举,真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那就得给找个可以赚钱的门路。
赵郢见状,不由微微后仰,斜靠在椅背上,笑吟吟地看着周殷等人。
赵郢顿时一怔,有些疑惑地看向周殷。
赵郢其实就是这么随口一提醒,可周殷等人闻言,却不由一个个面面相觑,旋即脸上露出一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的表情。
也就是说,哪怕是有罪被判处罚款,又或欠官府的债务,无力偿还的这些人,去服徭役来抵债,都能有工钱拿!
拿多少呢?
一天8钱,官府如果给你管食宿,劳动的一天是扣除食宿的费用,给你6钱。如果住宿的话,那顶多再扣你点住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