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结果。
而赵郢目前所做的一切,就是试图在这个果子结出来之前,去改变它。
这几日,咸阳城风云变幻。
一场暴风雨过后,无数人头落地,曾经最受始皇帝宠爱的十八公子胡亥也黯然收场。处于漩涡正中心的皇长孙殿下,不仅毫发无损,反而声势大涨。
无数资源,蜂拥而至。
虽然他试图拒绝,也无法改变大家的热情。
十八公子一倒下,曾经一度云诡波谲的局势,瞬间明朗,整个大秦,已经没人能阻皇长孙殿下的崛起。如今要么被始皇帝驱往上郡的长公子被召回咸阳,要么这位皇长孙直接跨过长公子,走上前台。
这两种可能,无论是哪一种,皇长孙的崛起都已经是板上钉钉。
故而,在始皇帝有意无意的推动下,许多原本属于十八公子胡亥的势力,开始迅速向赵郢这边靠拢,为此,张良忙得不可开交。
十八公子手下这群人,鱼龙混杂。
赵郢自然没有全盘接受的心思。
熟读历史的他,清醒地知道,恩宠有时而尽,哪怕是自家大父,对自己有再多的恩宠,他也不能去触碰一个帝王的底线。
故而,除了极个别看得上的人才之外,他大多都是勉为其难地收下孝敬,好言安抚几句,就把人打发了。
至于,谁可用,谁不可用,谁能选择,谁不能选择,这就是身为冠军将军府府丞的张良的责任了。
而他,只负责收钱。
他这个时候,才忽然明白,所谓的收钱收到手软,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是真的收到手软。
说日进斗金,那都是谦虚。
短短数日间,他竟然就收到了几十万钱,几乎抵得上大秦整整一年的赋税。
简直触目惊心。
这可是一向以律法严苛,吏治清明而著称的大秦。
当然,并不是所有送礼的人,都有问题,有的人,世代富贵,家财万贯,那都是一种谦虚的表达,出手向皇长孙殿下稍微表示一下,那也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
无论出于那一种目的,赵郢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都笑眯眯地收了。
“殿下,这些钱财,实在是太多了……”
说到这里,张良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恭声提醒道。
“我们最好能尽快处理……”
哪怕张良出身故韩相国之家,从小就见惯了大钱,看着眼前的账本,都忍不住呼吸有些粗重,一口气收这么多钱,哪怕是皇长孙殿下,若不赶紧处理,恐怕就是取祸之道。
看着神色有些紧张的张良,赵郢不由哑然失笑。
“你且放心,这些钱财,我自有安排……”
张良一点即收,见赵郢早就有了定计,便不再多言,转而开始禀报府上的其他事务,对于张良的处理结果,赵郢一般都不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
很多时候,哪怕是以他如今的目光来看,张良的处理都可圈可点,甚至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好。不过,他还是偶尔会停下来问上几句,又或者是做一些调整。
哪怕这些调整,其实并没有多少调整的必要。
“殿下,今日琉璃作坊那边出了点事故,陈和管事和白椽管事当场重伤……”
赵郢一听,顿时眉头一挑。
陈和与白椽,是当初研制出透明玻璃的四位术士之一,如今也是他琉璃作坊当之无愧的顶梁柱。
不仅仅是他手下最重要的收入来源,也是他重点培养的人才储备之一。
毕竟,这些天天喜欢研究些稀奇古怪东西,学了一肚子杂七杂八学问的人,根本就是天然的化学家。
不要因为这些人那些神神道道的举动,以及他们如今窘迫的境地,就轻视他们,事实上,这些人才是这个时代,最具学习能力,最具探索能力和意愿的人才。
如果说,这个时代,谁能最快的学会自己那些从后世带来的化学、生物,甚至是物理的知识,那就非他们莫属。
尤其是其中年龄最小,也最有灵性的白椽。
如今听闻两人出了事,他自然没有不过问的道理。
“出了什么事故,怎么会重伤的……”
听赵郢问起这个,张良不由微微一滞,语气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沉声道。
“据说是两位管事,在自己房间里偷偷炼制丹药……”
说到这里,忍不住偷偷看了看赵郢的脸色,见赵郢对此没有多大的反应,这才继续道。
“然后,不知道怎么就炸了炉……”
赵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