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也不说了。
告辞!
赵郢毫不留恋地当即起身告辞,出了院门,拉过自己的大宛马,一跃而上,挥动马鞭扬长而去。
看着赵郢匆匆离去的背影,跟着淳于越和田击送出院子的卓易,不由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为何看上去皇长孙殿下走得如此匆忙……”
淳于越瞥了自家这个弟子一眼,然后又看向赵郢匆匆离开的背影,一脸感慨地道。
“皇长孙殿下光风霁月,心忧天下苍生,自然是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岂能如你我这般悠闲度日,只在此间虚掷光阴——”
说到这里,淳于越大袖一展,背负于后,沉声道。
“你速去召集我儒家子弟,我有事要与各位分说……”
见淳于越这边雷厉风行,已经开始准备,田击自然也不甘示弱,直接拱手告辞。
今日来此,只不过是惊闻淳于越竟然在此著书立说,提出大一统的观点,直接拥护大秦朝廷,心中不忿,想要来此与之论辩的。
谁成想,竟然自己反而被那淳于越给说服了。
但与之相比……
“是我田击狭隘了,难怪淳于越和禽那厮都愿意折服于这位皇长孙——”
啥也不说了,回去就立刻动员我楚墨一脉的子弟,为皇长孙马前卒,去做自己的大秦说书人。一时间,他竟然感觉自己斗志满满,又好像找到了初为墨家子弟时候的激情。
为了天下苍生!
……
赵郢自然不知道,人家对他知道横渠四句一点都不意外。
那封书信的原文已经被朝廷收走,以始皇帝对皇长孙殿下的宠爱,皇长孙知道有什么好稀奇?
只有赵郢,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神秘写信人的身份早已经在自家大父和黑那里无所遁形……
等离开溪水草堂,赵郢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只要儒家和墨家肯配合,那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就不信自己背靠朝廷,联合儒墨,以整个朝廷的力量去推动舆论,引导民心,还能斗不过一群只敢像老鼠一样在暗中捣鬼的野心家。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畏惟人。
这个时代的百姓,虽然愚昧好骗,但谁能争取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谁就能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当然,只凭一个大秦说书人,还远远不够。
小人喻以利。
无论什么时代,老百姓的选择都很简单,谁能让他们吃上饭,穿上衣,过上安稳的好日子,他们就站在谁的一边。
想让天下的百姓真正的站到大秦这一边,那就必须给出切实可见的利益。
没有这一条,前面都是零。
回去的路上,看着两旁大片大片的田地,赵郢不由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这片土地足够肥沃,老百姓也足够勤劳,为什么却世世代代都活得这么辛苦?
他一路沉思,回到府上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启禀公子,骚管事有书信寄来……”
刚一回到家,如今已经成了他兼职秘书的执戟郎张良,就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
赵郢没有去接,反而径直走到一旁的书桌前坐下来。
“念——”
张良:……
他不由嘴角发苦,刚开始被赵郢抓来府上的时候,他还想着能不能伺机打探一下什么有用的信息,现在他是一点点都不想了。
这种关乎皇长孙的密信,他更是碰都不想碰。
但,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只能低着头拆开书信,一字一句地念着骚让人寄来的书信。
骚没读过几天书,勉强会写字,所以话一如既往的自白,还夹杂着一些关中方言,让张良读起来都忍不住磕磕绊绊。
但好在赵郢并不以为意,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位贴身小厮的说话风格。
这是骚到了河东郡之后的第二封信,说因为有了咸阳这边的前例,石炭生意在河东郡做得很顺利,加上又得到了当地官府的支持,能借用官方的驰道。
摊子铺的很快。
相应的,无数的银钱,也如流水一般聚拢过来。这种状况,哪怕是已经在咸阳这边的煤矿上见惯了大钱的骚都忍不住惊叹。
小公子,我们这是抱住了一座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