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刘亭长:县令要设请老子

但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的风头。

这项命令发出去之后,就陆陆续续开始有乡老因为各种稀奇古怪的原因出了意外。

有人是坐车的时候,拉车的牛忽然发了癫,摔断了腿,有的则是河边钓鱼的时候,忽然栽到了水里,淹死了,有的就更离谱,好好端端在家坐着,被不知道谁家的顽童扔的砖石砸破了脑袋……

甚至还有,上茅厕的时候,横板忽然断裂,直接掉猪圈里,不仅摔得不轻,还被吓到了的猪给拱了的。

开始,大家还只当个偶发的意外,可问题是,随着时间的发酵,这种事情越来越多。

就有人嗅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意味。

于是,很多地方的乡老和亭长,就开始了自己花样百出的告病了。

推广《铸军魂》的事情,也就此停摆,逐渐沦为了聋子的耳朵,很多地方,一些乡老亭长非常默契地进入了集体摆烂的状态。

谁他么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比如,故楚旧地,现在的泗水郡沛县某位平平无奇的刘姓亭长,就深得其中三味。

由于泗水郡的郡治就设在沛县,所以相比起其他一些地方的县城来讲,沛县就显得格外的热闹繁华。

但此时,已经到了日暮十分,临街的门店酒肆,依然还是陆续的卸下了门板,准备关门打烊。只有武负和王媪夫妻两人共同经营的小酒肆,依然是摇曳着昏黄的灯火。

虽然店里的酒客大多都已经散去,但高额美髯,带着一顶标志性竹皮冠的刘姓亭长,此时,却酒意正酣。

岔开着双腿,大大咧咧地簸箕而坐,没有丝毫准备离开的意思。

身为店主的武负和王媪,也只能在一旁,陪着笑脸,小心地伺候着。

毕竟,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大爷。

无论是天天混在自己酒肆的刘季,还是陪他一起喝酒的两位,都是酒肆里的熟客。

穿着一身衙役服饰的,是县衙狱掾曹参,坐在刘季下手,喝得醉醺醺的,跟刘亭长一个德性的,是他的发小兼跟班卢绾,也算是他担任亭长之后的心腹小弟。

“三哥,你说我们整天在这里喝酒快活,不出去做事,上面的人,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卢绾一边啃着手中的猪蹄子,一边含糊其辞地问了一句。

“找个屁的麻烦,谁说老子没做事?现在不就是在做事吗——乡老那老东西躲在家里装病,老子天天在外奔走,鞋都坏了好几双,连回家的空都没有,还不够辛苦……”

武负和王媪:……

首先,你得有个家。

这货,眼瞅着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娶上,除了偶尔回去跟镇东头的曹寡妇鬼混外,就没个正经的家。

当然,他父母和哥哥的家不算。这货即便是偶尔回去,也多大是挨骂的命,他懒得回去听父母唠叨,索性就不怎么回去,整天在外面混着,乐得逍遥。

刘季骂骂咧咧地回了一句,转头看向一旁的曹参。

“你刚才说,县令家里来了位姓吕的贵客,县令大人明日要准备大宴宾客?”

曹参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

“据说是砀郡那边过来避祸的,昔日跟我们县令有交情……”

“看不出来,我们县令大人平日里猥猥琐琐,死扣死扣的,做起事情来还挺敞亮,竟然还能特意为这个吕公举行一次宴会……”

卢绾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诧异地吐槽了一句,谁知他话没说完,就被刘季给骂了回去。

“他敞亮个屁,还不是想趁着这个名头,再捞一笔——呸……”

对于这厮,浑然不把县上长官当一回事的做派,武负和王媪假装没有听见,卢绾和曹参更是听得习惯了,浑然不以为意。

反正这厮也就是只会痛快痛快嘴,真当县令当面的时候,他比谁都会看眼色。

“县令大人举起宴会,想来酒席足够丰盛,可惜我们没资格去——”

卢绾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

曹参闻言,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刘季的话,伱刚才难道没有听到,你若是能备上一份厚礼,明日也一样可去,若是奉上万钱,说不准还能得到县令大人的亲迎……”

卢绾听完,忍不住撇嘴。

“曹狱掾,你看老子像不像傻帽,老子若是有那个钱,自己留着兄弟几个一起快活不好吗?干嘛眼巴巴地给人家送去,还得看人家的脸色……”

曹参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狱掾,自然没有资格参加县令大人的宴会,只是当个乐子说说罢了。

反而是我们的刘大亭长,忍不住露出一丝意动的神色。

“谁说去不得?老子明天就去大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