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上,就是随便找了几张木质比较坚硬的木板……”
“走,带我去看看!”
始皇帝也不忙着批阅奏疏了,当即一推面前的奏疏,站起身来。
于是,很快,始皇帝就再次驾临长公子府——当然,现在也可以叫皇长孙府了,毕竟,赵郢如今已经正式开府建牙了。
不过,大家还是习惯性叫长公子府罢了。
看着赵郢书房里放着的几张还带着墨水痕迹的雕版,始皇帝拿起一张,就想往纸张摁,被赵郢哭笑不得地一把给拽住了。
您老人家,这还真拿着当大好的印章使啊。
熟练地扯过一张白纸,往雕版上一放,然后拿起一个包裹着布帛的木棍,简单地滚了一下,然后抓住纸张的两边,轻轻地取下来。
然后,一大张印着清晰字迹的文章便出现在始皇帝面前。
竟然这么简单!
“我试试——”
学着,赵郢刚才的样子,始皇帝兴致勃勃地印了几张,这才意犹未尽地直起腰来,这东西,比誊抄文章的速度,快了何止百倍!
“这个滚筒不行,我临时凑合的,等稍后让工匠打造一个滚筒,速度还能更快……”
始皇帝:……
……
就在赵郢和始皇帝两人,在书房里,捯饬雕版印刷术的时候。
会稽郡。
项梁和项羽叔侄二人,也正和族中的一些老人坐在书房里,神色严肃地商议着族中的事务。
“四郎,族中那些年轻人,最近越来越不安分了,私下里都有些怨气,你要再不想办法应对,恐怕家族的人心就要散了……”
一位身材干瘦,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的老者,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看着项梁。
项梁在兄弟几人中排行老四,是项羽的季父,族中老人,都称呼他为四郎。
不等项梁发话,一旁的项羽已经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如今,他年方二十一岁,身高八尺,换成后世的尺寸,足足有一米九出头!
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绝对的高人。
大概也只有除了始皇帝嬴政赵郢这对祖孙,能勉强在身高上压他一头了。此时,他一站起身来,书房里的所有人,顿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这群鼠目寸光,不成器的东西,谁敢挑头闹事,我一拳打杀了他……”
看着这个性情有些刚烈的侄子,项梁不由眉头一皱。
“坐下——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能怪族中那些子弟,推恩令,乃是朝廷的阳谋,不是武力能解决的事……“
项梁耐着性子解释道。
“叔父,照您这种说法,难不成我们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不行——再这样下去,不等我们图谋大事,家族人心就要彻底离散了……”
项羽是跟着项梁这个叔父长大的,对这个叔父还是从心里敬畏的,见项梁发话,虽然心中不服,还是依言重新坐了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项梁,等着他这个家中的顶梁柱做出决断。
项梁沉吟了片刻,才皱着眉头缓缓道。
“如今之计,只有两个,一个是请各位长者出面,务必向族中年轻人讲清其中的厉害关系,非是族中不肯分他们土地财货,而是这是朝廷的阴谋,想要削弱我们的实力……”
说到这里,项梁不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
“另一个,我项梁当着诸位长辈的面,以自己的信誉起誓,来日必不负族中各位亲友,保证你们所有人都能分到自己应该得到的田产和土地,请大家再给我一点时间……”
见项梁这么说,几位老者这才纷纷道。
“都是一家人,我们还能信不过四郎你……”
等几位族长老者,纷纷起身离开,沉着脸的项羽一拳擂在面前的几案上,几案瞬间断成两截。
“这群鼠目寸光的老狗,恨不能一拳打杀了他们!”
项梁也没有了刚才脸上的笑容。
“羽儿,不可急躁冲动,人心贪婪,这是难免的事,再说,图谋大事,还需要借助他们这群蠢物的力量——”
项羽这才沉着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叔父放心,羽知道轻重,怪只怪嬴政那老儿太过阴险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