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情况怎么样,前方可影响车马通行——”
“回殿下,道路有些湿滑,尤其是前方转弯处,有一段陡坡,人马过去问题不大,但那些辎重恐怕有些麻烦,一不小心就会出现伤亡……”
赵郢闻言,不由微微皱眉。
扭头看了一眼天色,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就再休整一晌,等下午路况好一些了,再行出发……”
他虽然力气大,但此时情况并不紧急,也没有一个人去搬运辎重的必要。
不过心中却盘算着,等以后有了机会,一定要把官道修到天下各处。其实,自秦朝统一全国之后,就开始不断的修路,但大多集中在北方。
除了要抵御匈奴和东胡的时不时的入侵之外,最主要的因素还在于,南方本身的地势特点。多山,多水,地势崎岖难行,给修建官道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别的不说,单单是为了有效地控制在夜郎、滇等地设立的郡县,派了常頾率人修筑的“五尺道”,便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民力物力。
便看常頾开通的这条道路,虽宽仅五尺,但由于沿途山势太险,凿通的难度几乎难以想象。毕竟,当时赵郢尚未发明炸药,常頾只能采用“火焚水激”的原始方法。来开辟山道。
然而,让他颇为意外的是,天色不到中午,他们就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一支约莫有百人左右的郡兵小队,为首的是一位身穿二五百主盔甲的中年汉子,以及一位郡丞打扮身材清瘦的年轻男子。
会稽郡来人!
“末将鞠撩、郡丞陈占见过皇长孙殿下——”
为首的两个人把缰绳往马背上一扔,非常利索地从马背上跳下来,快步走到赵郢身前,冲着赵郢深施一礼。
“下官等奉郡守李由,郡尉将闾将军之命,特来迎奉殿下入会稽——”
说完,从自己怀中拿出自己的印信,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锥古大步上前,伸手接过,递给赵郢。
赵郢并没有去验看这位官员的印信,而是有些意外地打开他递过来的书信,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上面的笔迹,并笑着上前亲手扶起鞠撩和的身形。
“鞠将军,陈郡丞不必多礼,有劳两位相迎,一路辛苦了——”
两人这才直起身子,看着这位传说中的皇长孙。
身高九尺开外,面容俊朗,英姿勃勃,明明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宛若一座不可撼动的小山,却又偏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和之感,带着一股子让人亲近的气场。
“下官等原本应该昨日就该早早赶到边界迎候殿下的,可是途中遇到了一些突发事故,途径的一处桥梁年久失修,被积水冲毁……”
说到这里,两人再次躬身请罪。
“还请殿下责罚……”
严格来讲,两人这已经属于失期了。故而两人,心中很是有些忐忑,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下场。
赵郢见他们一个个神色惶恐,不由哑然失笑,伸手拉着他们的大手,笑容温和地道。
“桥梁年久失修,又不是你们的罪过,你们何罪之有?再说,你们走这么远的路程,来到这里接我,已经是十分辛苦,我又何忍心责罚——你们且起来吧……”
两个人这才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再看赵郢,眼中已经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赵郢这次出巡江南,途径数郡,虽然都受到了隆重的接待,但像会稽郡这样,派人一直迎到郡县的边界线上,还属于第一次。
这让他都不由有些受宠若惊。
自家那位三叔,自不必说,一直关系亲近,这一次,又是受到了他的亲自邀请,派人来接,倒也不算意外,但郡守李由,却真是给足了脸面,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毕竟,一郡郡守,那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朝廷大员,更何况,这位还有一位身为左相,对自己态度一直非常不明朗的老爹?
今日他能做出这等姿态,真的只能说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