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仰天长叹,心中越想越是悲愤,就在门口铁青着脸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曹昂从里面端着热气腾腾的面出来。
“站住。”
刚出来,就听见了曹操冷声喝住,曹昂停下了脚步。
“那一罐粉末,从何处得来的?”
曹昂神态一变,顿时低下头去,似乎有些扭捏,原来已经知道了……
“是,是伯常那里所得。”
曹操的手又一紧,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里还有张韩的事。
他脸色大变,怒斥道:“你们也太心急了!!天下未定,强敌未灭,竟敢做此悖逆之事!”
“当真是岂有此理!!”
“啊?”
曹昂顿时愣住,脸色变幻了多次,不知曹操在说些什么,“父亲,何出此言?”
“这是伯常费尽心思研制出来的一味调用食料,只需些许便可让煮汤有鲜香之味,或许日后可用于席间、风靡一时。”
“儿立刻要了一小罐,回来给父亲品尝一番。”
“哦,哦,”曹操面色一松,眨了好多下眼睛,马上就露出了笑容,背着手道:“我,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伯常,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研造这些民用的食料,应当将精力与才学都放在军备上才是!”
“那,这怎么会是悖逆之事呢?”曹昂不解的问道,“父亲说我们悖逆,何出此言?”
“难道,父亲已经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你说说看,和我知道的是不是一样,”曹操点点头,不动声色的问道。
曹昂道:“伯常此前将朝堂调拨的钱财用于组建黑袍甲骑的军备,但能有这类大通的商货研制出来,却也不算坏事……”
他很快将去南临山大营所见所闻,以及张韩的心思全都说了一遍,且仲景先生对此物的评价,通通告知曹操。
听得许久,曹操一颗心慢慢放回了肚子里,这天阳光很大,照得脸略微发红。
曹昂说到一半也发现了,“父亲回堂上去吧,此处颇晒,您脸都红了。”
“咳,”曹操清了清嗓子,“走,我去尝尝这碗汤饼。”
想到这心里其实还是温暖,而且又回归了之前愧疚的心态。
原来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又多疑了,真不该如此,伯常和子脩都是好孩子,唉,我……
曹操心绪复杂的想着,对张韩挪用朝堂钱财之事,反倒不觉得有何不妥了,他这次还收敛,甚至都给了成效。
……
傍晚,曹操吃完了面之后,当即拍案道:“伯常还真是天纵之才,他主工造,能研制出个这?!此物只需下厨时放入一些,便可有如此美味,令人食指大动,不简单呐。”
“伯常所想,定可顺遂施行,许都内城不久之后,即可风靡此物。”
“那,伯常兄长他黑袍甲骑这事……”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曹操铿锵有力,干脆而言,“伯常的兵马,乃是常胜骑军,为我踏营斩敌,怎么,用些许军资有何不可!?”
“明日,从徐州、兖州调军需再予伯常,让他酌情点收,以填平此度便是。”
曹操大手一挥,颇为豪迈的话,让曹昂也放下心来。
他一时竟不知父亲是向来如此豪气大方,还是今日心情大好。
不过他还是诚恳的上前来,拱手道:“不过,若是要让人不非议,只留下赞名,儿觉得还需要有一番计较才是。”
曹操想了想,伸直脖子抬头远眺门外的天穹,看天色还不算太暗,立马起身道:“进宫,将此物全数拿去尚食监。”
“嘿嘿,”曹操身板微挺,转头微笑,眼里露出一丝狡黠之意,“若说这许都谁最能让一物扬名,那非得是我开门陛下不可。”
“父亲所言极是,”曹昂一笑,满面红光,拱手道:“我随父亲一同前去,便当做先行禀告陛下了。”
“不,”曹操手一摆,“不必特意去禀告,先让陛下尝尝鲜就好。”
曹操笑得自信满满,仿佛又有了什么奇思谋划,兴致十足。
末了,他又指了指曹昂,道:“去找伯常,就说我已知晓此事,让他既然吃了,就得长出健肉来,不能白吃!”
“多谢父亲,昂一定原话告知。”
汤饼汤饼,多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