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原本就扁平的面容,好似更加的苦涩,瘦弱的肩膀垮塌了下去,佝偻着背坐得颓败。
“各位,愿与我同心否?”
曹操走至门口,虚着眼在后远望,待人离开后,神色恢复如常,眼神精悍,面有豪气。
短短三日,一共六顿饭,曹军不去驱赶,也不曾许诺。
……
“该死之人!”
袁术说完,直接摆了摆手,对身旁的杨弘等人道:“传朕旨意,将美酒佳肴、果蔬茶饼都拿来,叫舞姬入此园,奏乐而舞……朕,朕无惧危局也!!”
曹操握着为首之人的手背,郑重的道:“此时艰难,但人心若齐,则可渡过,听老人家言谈,应是作学之人,定能明白水滴石穿、众志成城的道理。”
众臣见状,眼下无言以对,只能命人前去传令安排。
“实不相瞒,我有一友,姓刘名备,曾治于高塘、平原、青州、梁国等处,政绩斐然,但他此前却善于编草鞋,身边兄弟,人人都赞不绝口,我亦如是。”
这些传说里,不乏近年来曹氏得了一位“乘龙快婿”仿佛天降之人鼎力相助的故事。
甚至有些守城之将,已开始谋划投奔曹氏,若能建功的话更是可得荣华,总比,为了一个骄纵之人死于城上,要好得多。
“其他将军不会答应的。”
……
明理之人倒是也明白,如果是为了征粮打仗,或者巧立名目的夺百姓之粮,那根本不需要来反复劝说百姓,说明缘由。
“各位请务必,向寿春难民们说清楚些,我曹操自临危受命,治兖州诸郡起,已得屯民累二百万人,有十万因劳作、迁徙而死,不过其家人可得抚恤。”
“我等,我等愿意,愿意!!”
“但,我兵马不可沿途护送,你们需自发而行,不可生乱。”
一人更是嘴角下撇,忍都忍不住泪水上涌。
而最初推行家风内戒令的时候,却也和曹操为北部尉时一同流传而出,至于是为了什么……曹操自己心中最为清楚。
“得司空清静对待,救民无声,大德也……城内,又穿司空家风之戒,以清贫淡泊明志,清廉正直成风……不敢妄议,唯有叹服。”
因为袁术在扬州雄踞几年,从未有过这等凝聚之力,绝不会与百姓耐心交谈,更加不会有那一句“同心”之问。
曹操活动了几下筋骨,接着向这几位老者露出和善的笑意,接着道:“屯民,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曹操说着最为柔和的话,但是这些话,却又是何等的刺痛心扉。
说道此处,他认真的舒了口气,起身来走向三人,将他们一一扶起,期间黑袍郭嘉随行其后,为他整好背上披着的厚布大袍。
他仍需更改,再将其中几条写得严律些,命郭嘉再加几条实例。
时年十一月初。
至寿春所建的九五之殿前,门前宿卫尽皆不敢阻拦,只能以斧钺对峙,缓步后退。
“时运不济,时运不济呐……若我能有袁本初相助,袁氏何至于此,天下,恐要归冀州袁绍啦!”
末了,沉默很久的袁术叹了口气:“这个曹阿瞒,该胜。”
“老人家,”曹操稍稍前倾,唤了一声,待这三位长者抬起头来后,又笑道:“若蒙不弃,只有离寿春而去,迁徙至淮南、庐江。”
袁术在后园的池塘边,坐于一塌上丢食喂鱼,此地乃是特建之楼台,可观池鱼争食,在视线正前方乃筑有十字型的栈道,中间空间较大,铺有锦绣地毯。
曹操在已快为废墟的衙署里,见了三名老者,他们的衣衫较为整洁华丽,想来原本也是德高望重的贤人,才能得百姓信任。
城上之人心思逐渐各异,军中流言也起,本来就已不多的军心,现在更加涣散了。
“朕,输得一点也不冤。”
这些流言,在数日的发酵之后,逐渐蔓延整个军营,将军莫能压制,也唯有上禀。
关于这位佳婿的事迹更是繁多,而且都很传奇。
不过,身份都不是宗族的人,属旁脉郎,以及其家人。
“不如,开城投降。”
秋意渐浓,落叶纷飞,气候在雨天时变得更加湿冷寒凉,而在晴时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