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愣了愣,陷入了迷茫之中。
俄倾猛然抬头,紧盯着曹操,疑惑不解的问道:“曹爱卿,若按照此理来推测,岂不是……董承、伏完两人,早已和袁绍互通有无,并不是为了许都着想,而是想要暗中挑拨朕与曹卿的关系,不惜令许都百姓遭难,不惜令安宁祥和破碎,都是为了袁绍,削弱如今曹卿的布防。”
“什么?!”曹操大惊失色,身子猛然震颤,两眼瞳孔猛震,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么大。
“陛下一言,简直惊醒微臣!若真是如此,许都危矣,袁氏兄弟看似决裂,可他们终究是兄弟。若是袁术篡逆,我必须要兴兵攻伐,而此时,袁绍攻我后方,又有内应,陛下危险。”
“微臣疏忽了,微臣疏忽了!!”曹操大汗淋漓,神色惶恐不安,竟然是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显然是心乱了。
刘协哪里看得了这场景,他只道自己发现了一个极其隐秘之患,竟是这位曹司空都不曾设想。
现在,不能让眼前的能臣乱了方寸,“曹爱卿!”
刘协断喝一声,双手搭在了曹操的肩上,郑重不已的盯着他双眸,道:“切莫惊慌失措,不可因此自乱阵脚。”
“爱卿只管准备攻伐袁术,防备袁绍之事,后方有朕在,朕绝不会让董承、伏完一党有机可乘,方才从轻处罚……其实也是因为沾亲带故之由,朕心中也对他们失望透顶。”
“陛下!”曹操大为感动,躬身大礼,被刘协一把扶住,君臣之间,相顾无言。
然后,刘协向尚书台下令,将董、伏二人的官职再降一等,削去爵位,交出北皇城、内城、外城军营的权力。
各率余部一千人,卫戍南城即可。
……
张半城府。
张韩得校事府专车送回,在门前拍了拍土,和典韦一齐进了大门,贾诩早在门口等候多时。
“君侯——”
“诶!”张韩连忙抬手止住,“现在已经不是君侯了,叫我小张就行了。”
“小张……”
“呸,你这人,君侯才刚刚遭难,结果未出,你居然真就叫得出口,忘恩负义之人!”典韦瞪了贾诩一眼。
“啧,别玩了,”贾诩无奈的咋舌了一声,“二位,结果如何?”
张韩笑着拍了拍他干瘦的手臂,朗声道:“多亏了文和提前预料此事,无碍也。”
“这不是我的功劳,”贾诩脸色严肃的摇摇头,“因为君侯真的为昔日战死沙场的兄弟照顾家人,而且丝毫不吝啬钱财,致以这七十三户人家,都愿舍命执言。”
“这是君侯自己的功劳。”
贾诩长长舒了一口气,拱手而下,认真的道:“君侯,既然如此,在下也算为君侯立下大功,能不能,将在下举荐出去,我年纪大了,不善戎马行事,想去司空府谋个主簿……”
“诶哟,不行不行,”张韩连忙拒绝,不断摇头,接着表情一破直接咧起嘴笑容满面,“若非是文和,我几乎命丧大理寺也。”
“如此恩情,我怎能让你随意去做个主簿、长史?当然是留在身边,日后好生对你。”
“君侯,你放过我吧!!”贾诩直接跳脚起来。
张韩和典韦诧异的对望了一眼。
把个老头儿逼疯了……
“在下虽愚昧,但也能从情报推断,君侯初成文学掾时,就曾在寿张单骑救过鲍徐州的命。”
“若是今次你真的栽了,最大可能,司空会保下君侯性命,罢黜不任,而后将君侯送去徐州,到了徐州,君侯的家底与身边追随之臣,半数都是徐州人。”
“您去了徐州,那是更加如鱼得水,不出一年就能卷土重来。”
你背后有大把人,想要什么政绩捞不到?!
“君侯,放过老夫吧!”
贾诩愚昧就愚昧在,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欠了张韩什么,竟被他如此惦记!
就非就在身边不可,留在身边就算了,也不礼遇有加、恭敬对待,甚至和典韦天天以折腾他一把老骨头为乐。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