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在陈留经营了这么多年,曹操即便自领了州牧,想要治理收归民心也不容易,主要是人心还存在一种习惯依赖,都把持在当地豪族手中。
外来者难当政。是光武后逐渐形成的一种的规律,现在属乱世,就看能否逐步打破这样的规律了。
“仲德先生,”张韩忽然笑着起身,“若无事发生,大概是走个过场,等到五六月我们自然就回去了。”
“将屯田之政留于陈留罢了,而张邈和主公终究还是会得见一面。如此态势便算是对峙下来,以先生眼光来看,张邈是归附了还是暗藏杀机呢?”
“暗藏杀机,”程昱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的根基更为坚实,一旦东郡、济北大军有变,陈留始终是隐患。”
“那,请教先生,若是遇到这种敌手,一般会怎么对待呢?”张韩认真的问道。
程昱在历史之上可不是个好好先生,他准备粮草的时候应该是心最狠的,越在绝境时,他的办法就越是坚决干脆。
遇到敌人也不会遵循礼法,讲求的是胜最大的胜负,而且为人刚直不阿,时常与人辩论争执。
既然是两人蹲伏在田坎上,那说话就可以随意一点,不至于如同争辩一样,是以问这种问题应当会回答。
程昱捻着胡须望天思索,一只手背在身后手指不断活动,最后猛然捏紧道:“我觉得,既然敌人隐于隐患之中,随时可于危难之时跳出来,那就逼他跳出来,跳到设好的计策之内。”
张韩不解的道:“不试着拉拢、和解吗?”
“不必了吧,”程昱摇摇头,“既已嫌隙,就难以同行了,而且拉拢一个人需要付出更多,不如把他逼到明面,再将计就计。”
张韩忽然笑了。
“那我明白了。”
“诶?伯常明白什么了?”程昱眨了眨眼,满脸疑惑,这不是在随意聊聊吗。
“伯常、仲德!”曹操大步上前来,跨过了几排田土到田坎上,同时披上外衣,头发胡须虽然乱了点,但雄姿依旧。
“哈哈哈哈!”曹操脸上有土灰,却还是笑得很灿烂,“那边有百姓、商贾来出借耕牛,且有村中老者为我敬酒,快快随我同去。”
“我已决定,将垦种田土的收成,以及这些田地部分,分给己吾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