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桥点头,轻声回答:“嗯……但愿如此。”
二人一人抱筐一人揽书离开书房,柳烟桥将书搁到外边的桌上,瞧着书页,思绪再次飘飞。
说起来,给小竹的回信,不知她收到没有……
她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
北蛮的八月,已是十分冷冽。
军营大帐,年轻的将军正对着沙盘蹙眉沉思。诸将齐聚帐中,热烈商谈战术。
先锋官力主速攻,认为应趁北蛮立足未稳,以精锐之师直击其要害,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扬我军威,挫敌锐气;谋士却摇着羽扇,提出稳扎稳打之策,先巩固营防,以逸待劳,待摸清敌军虚实后再行出击,以免陷入北蛮的圈套。
将军静听众人之言,时而微微点头,时而轻轻摇头,时而陷入更深的思索。帐内气氛凝重,她的手轻轻敲击着桌案,权衡着利弊得失,心中渐渐明晰了一条破敌之路。
“伏虎崖易守难攻,蛮子在此设防,即便我军有火铳加持,攻下也绝非易事。”
凤遇竹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打破了帐内短暂的沉静,
“周先锋所言速攻,确能出其不意,但敌军既选此地据守,必早有防备,我军若贸然强攻,伤亡怕是难以估量;苏先生的稳守之策虽稳妥,可若一味等待,战机稍纵即逝,且我军粮草补给线绵延漫长,拖延过久恐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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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紧要,该寻出一个突破口。”
她踱步至中央,手指沿着沙盘上伏虎崖的山势蜿蜒而上,
“依本将之见,西北角——或可为突破。”
众将闻言,皆围拢过来,目光顺着她的手指聚焦于那处。凤遇竹将自己的计划详细道出,众人或沉思颔首,或低声议论,一时间营帐内气氛凝重又热烈。
待到诸事商定,诸将各自领命而去,营帐内才安静下来。
凤遇竹揉了揉眉心,瞧着沙盘,取来纸笔,又开始勾画起来。
一个高个男人走到她身边,男人名为薛凛风,是军中副将,轻声劝道:“将军,歇歇吧。”
这几日连番商讨战事,饶是他精力过人,也觉疲惫不堪,更何况是一直殚精竭虑的将军。
凤遇竹头也未抬,手中笔不停:“大战将至,再是微末之处,再小的差池,都要用人命去填,如今不是歇的时候。”
她笔下的线条在纸上勾勒出伏虎崖的大致轮廓,又在一些关键之处细细标注着。
副将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站在一旁。帐内一时静谧,唯有笔尖在纸面摩挲的沙沙声。良久,凤遇竹搁下手中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目光仍紧锁着纸上的草图,似是要将这伏虎崖的每一处地形都刻入脑海。
她将草图仔细卷起收好,突然记起什么,灵光一现,又从一旁的木箱中精确取出一卷兵书,开始翻阅起来,以史为鉴,此战必要速战速决,减少伤亡……
副将瞧着凤遇竹专注的神情,暗自摇头,知晓劝她休息也是无用,便轻轻退出营帐,去安排将军下达的命令,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暮色渐深,营帐内的烛火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映照着凤遇竹坚毅的面容和桌上未干的笔墨。
勤务兵端着饭菜进来,轻声道:“将军,先用饭吧。”
凤遇竹头也不抬地冲他挥了挥手,勤务兵见状还想说些什么,可看了眼凤遇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端着饭菜退了出去。
小兵出帐便迎面撞见了副将,因手上端着东西,便只弯了弯腰:“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