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烈日当空。
代县城墙,正进着行惨烈的攻城战。
整个代县城被凄厉的厮杀声、惨叫声、咒骂声、咆哮声充斥。
一枚枚诺大的石块狠狠的从城楼上砸下,一砸便是砸翻几个正努力攀爬的幽州军,被砸中的幽州军,身体受重击直接抛飞,鲜血狂喷,狠狠落在地上,身体破败,死!
箭矢如雨,或是从城墙上射下,又或是从城下直冲城墙,密布战场,犀利、快速穿透一个又一个双方士卒的身体,鲜血飙出,凄厉的惨叫声不停响彻。
更甚,城楼上,黄巾青壮人来人往,快速在小头目的指挥下,抬出一盆又一盆腥臭无比,而又滚烫的金汁,从城墙上对着攀爬的云梯轰然倒下,被滚烫的金汁碰到者,无不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皮肤直接鼓起好大的水泡,从云梯落下,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好不凄惨。
“杀啊!”
“弓箭手,放,给我压制!”
“大石,扔!”
“金汁,倒!”
“杀啊,快,给我冲,登上城楼者,赏万钱,官升一级!”
嗖嗖嗖~
轰轰轰~
啊啊啊啊啊~
各种杂乱、嘶吼的声音响彻代县城,浓重的血腥、刺鼻的腥臭弥漫战场。
每时每刻,都有双方大量士卒的生命被带走。
整个战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
“胆敢畏首不前者,杀!”
“胆敢退后一步者,杀!”
幽州军后,几百身强体壮的督战队手持一柄柄大刀,大声催促道,却是让众胆寒的幽州军士卒根本不敢后退,只能前进、前进,再前进。
只是,让太多进攻代县城的幽州军士卒绝望的是。
就算九死一生,幸运杀上城楼,迎接他们还是三个黄巾兵、四个黄巾兵,乃至七、八个黄巾兵的疯狂围攻。
尽管他们是精锐,经过精良的训练,但,冲上城墙的官兵少啊,黄巾人数多啊。
畏战,死!
不前,死!
后退,仍然死!
冲上城墙,还是死!
一股浓重的绝望的气息,在攻城的幽州军中蔓延。
猛攻近半月,官兵死伤太重,士气更是持续低迷。
但,这就是攻城战。
咚咚咚!
蓦然,正午时刻,震天撼地般的擂鼓声,突然炸响。
哗!
正在绝望般进攻的幽州军,瞬间兴奋、哗然。
这鼓声分明就是收兵的意思。
随着鼓声震天响彻。
幽州军,犹如潮水般退去。
留下成千上万,横七竖八的尸体。
无尽的尸体被践踏,血腥气息浓重的血水汇聚低洼处,甚至聚集成了小坑。
“哈哈,官兵退了!”
“官兵又退了,狗蛋,官兵又被我们打退了,你看到了吗?呜呜~”
看着犹如潮水般退去的官兵,城楼上的黄巾,人人欢呼,甚至哭喊,这时,众人才发现,城墙上,同样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个个队友的尸体,感情深重的,不由嚎啕大哭。
“呼~”
浑身鲜血浸染,满身血腥,仿佛一尊杀神般的关羽,深吸一口气,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深深的疲惫、阴霾。
“报~”
“报关将军,圣子集合校尉以上的将领前去议事!”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快速来到关羽面前大声道。
“行了,我知道了!”
“把战士们的尸体抬下去,打扫战场,传令辎重,再准备守城器械!”
关羽接到命令,倒是没有迟疑,安排一番,就立即向着郡守府而去。
就在刘昊召集代县城内,校尉以上的将领议事之时。
无边无际的幽州军大营!
中央大帐!
刘虞满脸疲惫的坐上上首。
尽管不过半月时间过去。
但,刘虞仿佛却是老了四、五岁一般。
下首。
公孙瓒、阎柔、鲜于辅、田豫等人亦是面色沉闷、难看。
倒是刘备面色微微惨白,不过,却仿佛最为淡然,面无表情。
“唉,这已经半个月了?代县还未攻下,我军却是损失惨重!”
刘虞叹息一声,却是让众将面色愈加阴沉。
但,众将尽管愤怒,却,脸上浮现一抹无力。
猛攻半月。
几乎每天都有士卒攻上城池。
但,根本就立不住脚,要么被赶下来,要么被杀。
想要破城?
难!
见到众将情绪不高,刘虞倒是没有责怪,转而看向阎柔,道:
“阎将军,如今我幽州大军如何了?”
听到刘虞的询问,阎柔面上顿时露出一抹苦笑,沉重道:
“唉,刺史,伯珪兄的八千铁骑因为是骑兵,一直没有参战,倒是没有损伤,但,半个月猛攻代县城,我幽州的步卒却是死伤惨重,足足死伤近两万士卒,另外有一万多轻伤,战力也是大减,七万大军,可堪一战的仅有四万众了!”
“而最让属下担心的是,尽管我军猛攻代县,但,仍然攻不克,这么长时间,我军士气低迷,恐不能继续如此高强度的攻城了,不然,全军甚至有会崩溃的危险!”
阎柔苦笑道,声音中充斥着凝重。
一般攻城战是非常残酷的,不过,如果能够看到破城的希望,或者军队士气高涨的情况下,那,士卒们还能咬咬牙,坚持坚持。
但,事情却不是这样的。
从一开始,和黄巾的斗将就败了,幽州军的士气就低落。
如此情况下,幽州士卒还高强度的,疯狂猛攻了半月,死伤数万,每前进一步,便犹如送死一般,几乎九死一生一般,这谁还愿意上?
他们当兵吃粮,是为了活命的。
这没有希望的战争,上去送死吗?
随着阎柔的话音落下,军帐内顿时一片寂静。
听到七万幽州大军仅有四万可战,并且,还士气低迷,甚至有崩溃的危机。
刘虞、公孙瓒、鲜于辅等人面色都难看了起来。
“那以阎将军看,我军还有没有希望攻下代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