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人,是个见习军官。”一个邦板牙水手回道。
如果将来他在对荷兰人的战争中立下大功,那新任总督塔沃拉用他来取代瓦尔德斯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普通士兵和水手则只能挤在拥挤的船头,吃着硬得像木柴的咸肉,以及生了虫子的硬面包。其中最受欢迎的虫子是蟑螂,因为据说它的味道像香肠,而象鼻虫和蛆虫的口感就没有那么好了。
毕竟基隆港是四面环山的,只有两条航道从社寮岛的两侧通往外海。而要从台湾本岛抵达基隆港,要么只能翻山,要么就只能走几条狭窄的山谷,这几条山谷中都没有水路。
这名米沙鄢水手正蹲在船首像下拉肚子,忽然他看到了一条双体独木舟,正向无玷圣母号驶来。
“大局已定了。”米格尔在无玷圣母号上想到,接下来就是用加莱船把岸边的炮手们也运过来,然后等着公司的船队进来收尾了。
就在这片静谧的港湾中,靠近台湾本岛的那一侧突然有三条小船动了,那是圭柔社土人的双体独木舟,用来给社寮岛运送粮食、酒水和新鲜蔬菜的。
更何况,他们有什么理由去反抗呢?他们的同胞正在西班牙人的苛政下苦苦挣扎,他们本人在这条船上也是最底层的存在。
“好的,神父。”卡伦收拢心神,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他知道眼前这人是他得罪不起的。
“抱歉,长官阁下。我有些困了,先回房睡了。”卡伦婉拒了瓦尔德斯,一个人回房喝闷酒去了。
“不敢,不敢,如果您愿意,我今后就是您最忠诚的奴仆。”那个邦板牙水手连连磕头。
这个职位本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但两个月前马尼拉突然换了总督,按惯例新总督胡安·尼尼奥·德·塔沃拉是从墨西哥过来的,瓦尔德斯与其并不认识,所以他对未来的仕途又颇有些忧虑。
其中最醒目的无疑是那面最大的勃艮第十字旗,悬挂在第二舰队的旗舰无玷圣母号高耸入云的桅杆顶部,远远望去好像带血的绞刑架一般。
所以瓦尔德斯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卡伦却是满怀郁闷,两人都满怀心事,只是机械地跟着众人一起咏唱。
许久后,这场弥撒终于结束了,马丁内斯走过来对卡伦道:“孩子,还在为那些失踪的船员而担心吗?我们已经祈求过天主了,剩下的事就交给全能的主来决定吧,你们该去参加晚会了。”
此时这十来个人也都在酣睡之中,就连那个混血的见习军官都在船艉的军官房间中喝得烂醉如泥。
正在无玷圣母号上守船的是一名西班牙海军的见习军官,以及十来个菲律宾本地水手,除了正在外海警戒的哨船以及社寮岛山峰上值班的哨兵之外,就只有他们在今夜没有参与岛上的狂欢了。
“嘿——嘿——”米沙鄢水手兴奋地朝那艘双体独木舟招手,然后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个人问题,提起裤子就回到甲板上,准备放下舷梯让那些鸡笼土人们上来。
这些鸡笼土人卖给他们的食物远比船上配发的要美味,而且价格还十分优惠,随便一样小玩意都能换来一顿大餐。
这三条船都是靠木桨驱动,他们驶向的目标就是港中停泊的那三条大船,其中无玷圣母号因为吃水较深,停靠的地方离社寮岛较远,而那两条加莱船就停在社寮岛的岸边。
此时,会友公司的老闸船队正停泊在基隆港西北二十余里外的美人头附近,那里有一个不错的避风港湾。在港湾的岸上,有一块天然岩石,远远看去酷似一位贵妇的头部。
“到时候了,不管米格尔那边有没有成功,我们该出发了。”林海对石壁道,“愿妈祖带给我们好运罢。”
他决定把这里命名为妈祖湾,那美人头如果被说成是妈祖神像,只怕没有任何华人水手会表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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