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眼珠闪耀着冷色的光芒,双手在空中抬起,继而如同河流一样摆动着,四周的纹裂墙壁一瞬间爆发出强光,被刻下的密仪咒文显现而出。
在头上,身下,眼前的所见的一切中,异色的粒子在空中悬浮着,名为咒文的力量在其中盘旋,并且越发膨胀。
“埃尔奇曼达,索留达克斯,吉尔复索克,凡此三者,皆为弊者,无垠之地于此重现,昌流者开辟于路,以锲子之名,贯穿于岁月!”
声音变得高亢,一节节的音调却反而越发明显,眼前的一切变得浑蒙,宛如掉色的景物一样,失去了应有的真实感。
齐休屏住呼吸,维持着原有的姿态,在这个过程中,他必须维持‘起初’的位置,不然就会产生偏差。
(“空烛理论是对某种状态的阐述,原本的话,是一些人对岁月这种力量的探索,本质是一种从现在往前看的行动,主导者站立于现在,却能够身处过去的洪流中。”)
不经意间,在记忆中安里那响亮的音色与一道声音重叠起来,齐休瞳孔一缩,心中无比震动,这个声音分明是?!
(“过往不可追,未来太过飘渺,唯有现在为真,归根到底,一开始只是一种试验性的学说,人们也并不期待能对过去造成什么影响。”)
(“基于同位性原则,只要一条时间轴上存在你的身影,那么,我们就可以从你出生的那刻开始算起,直到你作为人的痕迹的终结,这段时间,我们将其称作同位不变性。”)
(“生存于这里的你熟知这段过往,无论是人还是事,你都了然于胸,那么,假如将现在的思维投放到过去的躯壳,你便拥有了新的可能。”)
(“你既可以沿着自己过去的行为继续走下去,也可以去尝试新的道路,那都是可以的,这种学说曾以这种蛊惑性的口吻传播,继而因为限制令的出现被中止。”)
金色的光芒在眼前浮现,一道虚幻的身影看向这边,那模糊不清的脸上带着令他熟悉的那种明艳表情,那是对自己所行道路坚定不移的眼神。
他眼睛余光扫向那边,那里同样有着一道身影。
贝露莎目光微闪,继续维持着密仪发动,没有理会这边的动静。
(“实际上,那个理论在暗地里依旧在完善,限制令是为了安全考虑,但若因此放弃对过去的探索,那就只是一种拖累。”)
(“实验中,人们发现,仅凭个体脆弱的思维,是无法到达太远的过去的,而对庞大的历史本身而言,只是一缕浪花就足以扑灭个体的全部抵抗。”)
(“想要到达原定的时间点,就必须依仗首座级的力量,首座们自身力量永恒,过去现在永存,不会被常理所约束,基于此,一个扩展理论应运而生。”)
轻柔与高亢的声音在心灵中跳动着,眼前的视界变得模糊,恍惚间,有一位面色亢奋的男子大声宣讲着,男子的眼中满是自豪。
景象再变,外貌纤柔的金色身影徐徐走来,那张他熟悉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假如,让过去的首座抽离自身的意志,那么永存世间的他们就会留下一具躯壳,那么,假如将来自现在的某个意志投放到那个空置躯壳中,在那个时间中,那人就等同于首座。”)
(“外貌一致,力量一致,在他人看来,那就是货真价实的首座,而且,对于被传送者也更加安全,基于安全的角度,首座也可以随时接管自己的躯壳,以防一些危机。”)
(“同时基于这次测试,人们得出结论,如果拥有和首座级同等的永恒之力,那么就可以自由往返被贯穿的时间本身,这个规则又被称作等位理论。”)
(“所谓空烛,就是在他人看起来处于燃烧状态,实则内部却是空空如也的一种状态。”)
轻柔的手伸了过来,而后,在离面部只有一指之遥时停下,那对黄金色的瞳孔看向齐休,脸上却露出一丝茫然之色。
(“这里是.......”)
她半张开口,眼眸中的清醒与茫然不断切换,然后,她眼神专注的看向这边,眼中的眷恋逐渐淡去,面容却变得漠然。
“原来是这样。”她低语一声,随后毫无留念的转过身,走向了贝露莎那边。
“猖月亦知无锈之轮,兵壳不识冷绝之花,西山既望,吾方为叹绝者。”她高吟着,那旁若无人的姿态可谓强大的象征。
金色的光芒暴涨,其中还有清若琉璃的明堂之色,繁复若白的孤傲之色,以及倾吞四方的强势之光,金色身影单手一抬,周围的世界变得浑浊而漆黑。
她与贝露莎两者对视,虽外貌类似,但此刻却绝不会有人将两者看作一体。
“缇亚,该开始了,尽早完成吧。”金色身影轻语着。
“好好,唉,你还真是心急。”不满的声音从金色身影口中传出。
“那么,开始我们的‘摆钟’吧。”
霜冷的色彩渲染开来,与金色的光芒并驾齐驱,齐休心中一动,他看向上空,在那里,本是一片黑暗的天空,隐隐有一道宅子显现而出。
那是,位于后世的贝露莎的宅子,只是,看起来却无比模糊。
他不由看向那个身影,贝露莎立在原地,脸色却显得有些灰暗,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