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恐惧感和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杨潇潇的心中被绝望压倒,那样的话,怎么才可以确定最后的胜者。
“当然,还有第四种解法。”
李木平淡的话语将杨潇潇从绝望的思索中打断,她茫然的看向对方,李木微微摇头,眼神却异常明亮。
“只做简单短句,即人吃了,羊,而这样,看似意思与一开始相同,实则也有微妙的不同,不过,这就是结合相关的资料分析了,即我们通常所指的‘隐喻’。”
“在有些时候,‘羊’也可以作为感慨词存在,那么话语的实质意思就只有人吃了,至于吃的什么。”
李木忽地笑了笑。
“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而根据其他解法的不同,就连标点符号也会有不同的注释和理解。”
“老师,我觉得这样只是在抠字眼,没什么意义啊?”张溪苦着脸看向对方,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他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用。
力量可以打倒别人,那么这能干啥,专注于绕晕对方,让对方笑死吗?
也太可笑了,张溪的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优越感,在这方面,在素来以哲学出名的国家长大的他从来不畏惧任何争辩。
杨潇潇原本正容光焕发的听讲着,闻言,炽亮的黑色眼眸看向这边,脸上不觉有些鄙夷,像是他说出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
“那么你觉得什么有意义呢,是找到什么神功秘籍,按图索骥的修炼,还是得到先人的神念传功,从而威名远扬,那样的更为明显的成果更好吗?”
李木直直的望着张溪,如同看到他内心曾经臆想过的内容,他不禁面红耳赤的大声说道。
“那有什么不对,这世界上不就是谁的拳头大谁有理吗?!”
“你说的在理,你比这里所有的人都要理解力量的重要性,可我只问你一句。”李木神色平淡,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目光炯炯的看向面带不甘的张溪。
“秘籍中只有传人知晓的隐晦秘密,你知道吗,神念中可能隐含的夺舍危机,你知道吗?”
“不,你不知道,你只会觉得是自己走了大运,别人都是蠢货,但,你真的不明白吗?”
看着那道变得严肃的视线,张溪的后背顿时一湿,透心凉的冰寒让他原本沸腾的大脑彻底冷却下来,理智再度回归。
这一刻,心念电转,他明白了这堂课的意义。
“单纯的文字并不能显示有过力量之人的心理想法,为了保密,以及报复,它们会将自己的力量来源隐藏起来,用只有自己知道的符号,意思替换原本的内容。”
“有时候,你看到那些只存在于书面的文字,你揣摩一阵,自以为得计,顺顺当当的修炼下去,修为渐高,却不知自己早就成了被蛊惑的虫卵。”
“对了,还有那些所谓的善意神念,它们往往自述自己昔日如何功亏一篑,让你继承它们的衣钵,只求你日后做某件事,而后飘散而去,有时也会随时陪伴你左右。”
“有危险它扛,有好处你享,对你就像亲人一样,而你心中感激,对它越发深信不疑。”
“你觉得它对你毫无野心,殊不知,当你的身体,心灵,本质都被它的力量所污染后,只要对方一念之间,你就会失去自我,沦为傀儡。”
“初时不觉有异,待已经无法挽回,才能察觉到那份端倪,但到那时已经太晚了。”
李木叹息一声,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沉痛。
“正是因为我们走过种种错路,滴滴血泪都浸透在那段历史中,所以才不想看着你们再度犯错,犯错不可怕,怕的是知错不改”
“我们必须研发属于自己的力量,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们都要有独立自主的权力。”
“那将是独属于我们自己的道路,再也不需要哪怕明知有异,也必须踩下去才能知晓的那种无力了。”
李木的神情变得淡漠,他目视前方,如同在注视着某道风景。
“天者,一杀二,二杀三,三生万物。”
“我的观点是,天化作一,将衍生的二杀死,用二所化的躯壳将二度衍生者掌控住,然后天堂皇的居于上座,俯瞰着二生的万物。”
“万物因而求死,唯天者独求活。”
“人并非天生伟大,唯有倾力而为。”
“当然,这也是我的个人观点,你们听听就好,不要放在心里,我最后再给你们一句忠告。”
李木瞥了眼挂钟,随后沉声说道。
“他人的话语皆不可相信,即便是我,哪怕是首座,甚至于那位大总统也一样,不可偏听,不可盲信,权威唯独不在他人口中。”
“因为即便是我此刻深信不疑的东西,说不定也是他人刻意灌输给我的错误知识,你们不需要为我的错误弥补,只需要为自己负责。”
李木平视众人,态度诚恳的说道。
“那我们应该相信什么?”一直沉默的科尔金出口问道,但他的脸色依旧显得很是淡然。
李木轻抚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不知道该相信什么,就问问自己的心吧,哪怕那并非正确,但对你自身而言,那就是最正确的道路。”
“不是被他人指使被动的去做,而是主动去选择,自己想去做什么,一切都在于你自己。”
李木笑了笑,他转过身,向着门外走去。
张溪沉默着,一直到李木快要出门,这才高声大喊。
“李老师,我果然还是坚决不赞同你的观点!”
“这就对了,哈哈。”李木顿时发出笑声,随后他补充道,“记得交课堂作业,我明天来收。”
空气瞬间变得凝固,在场的学生都望着张溪,眼中带着想要吃人的光芒。
张溪嘴角抽搐,心中则分外感到委屈。
不能这样啊,这是公报私仇,说好的让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