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去的快,来的更快,这边陆乘风才刚刚吩咐而去,对方已是手拿书信赶了回来。
虽从书信中得知几女非是绑架,可待看完信后更觉火冒三丈。自己也不过前日说她几句罢了,她就闹个离家出走。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丫头嚷嚷的要到重阳宫中当姑子去……
念及此处,黄药师又恨恨的看了全真众人一眼,尤其是看到人群前方的林志北时,更是恨得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都是怪这臭小子,一切祸源皆因他起。”
可复又想到对方现在的武功,已不是九年前自己可以随意拿捏的存在了,黄药师顿时有种捶胸顿足的冲动,要是自己九年前,没有心存善念将他放过,今日又岂能让对方举派骑在其头上。
可是事于至此,又奈如何。尤其是看到王重阳门下人才辈出,心中更觉憋屈至极。
于是乎……
“乘风,你且起来吧,今日你能闻讯赶来,为师很是欣慰啊!”
陆乘风磕头不止,更是一脸激动的朝着黄药师说道:
“纵使弟子身死百回千回,只要能得见恩师一面,已是万千之喜了,若是恩师能够准许乘风偶尔上岛一次,乘风就是当即死去,也是心甘情愿……”
黄药师闻言更觉欣慰,只是却不应答,反而朝着陆冠英的方向一指。
“你过来。”
此时陆冠英也不待父亲吩咐,忙上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头,说道:
“孙儿叩见师祖。”
黄药师并不俯身相扶,却伸左手抓住他后心一提,右掌便向他肩头拍落。
陆乘风见状立即大惊叫道:“恩师,我就只这个儿子……”
黄药师这一掌劲道不小,陆冠英肩头被击后站立不住,退后七八步,再是仰天一交跌倒沙滩之上,但却没受丝毫损伤,只怔怔的站起身来,不解的看向了对方。
可谁料黄药师此时却是露出姨母般的微笑,转身对着陆乘风说道:
“你很好,没把功夫传他。这孩子是仙霞派门下的吗?”
陆乘风才知师父这一提一推,是试他儿子的武功家数,故而喜道:
“弟子不敢违了师门规矩,不得恩师允准,决不敢将恩师的功夫传授旁人。这孩子正是拜在仙霞派枯木大师的门下。”
黄药师冷笑一声,道:“枯木这点微未功夫,也称甚么大师?你所学胜他百倍,打从明天起,你自己传儿子功夫罢。仙霞派的武功,跟咱们提鞋子也不配。”
陆乘风闻言大喜,忙对儿子说道:“冠英,快,快谢过你师祖的恩典。”
陆冠英少年得志,掌管偌大一湖之水匪,自不是愚笨之人,此时纵是父亲不语,他亦趋之。
当即他又立马跪下身去,向黄药师磕头不止。可黄药师却昂头挺胸,不予理睬,反而看向了一旁的陆乘风说到:
“这个给你!”
只见他右手轻挥间,两张白纸向着陆乘风一先一后的飞去。
他与陆乘风相距一丈有余,两叶薄纸轻飘飘的飞去,犹如被一阵风送过去一般,薄纸上无所使力,推纸及远,实比投掷数百斤大石更难。
若论劲力,林志北也觉自己可以做到如此,甚至更强。可若论其举重若轻,自己亦与对方相比,又是略逊一筹。故而,此时他的心中也觉钦服不已。
看来老牌五绝,果真不可小觑。
陆乘风接住白纸,见得纸上内容,又自磕头不止。黄药师见此也是随意提点几句,可是在众人看来却有解释之意。
几师徒又是一番寒暄,不免言及到武、曲、冯三人身上,期间黄药师又是几度唏嘘不已,无奈只得吩咐下去让他当要找到云云。只是谈及到陈玄风之时,黄药师犹自气愤不已。待又听闻是被那江南七怪所杀之时,嘴上虽无言及报仇之事,可那眼神却瞒不过一旁的林志北等人。
只是对于梅超风,虽说此时黄药师的心中已是再无杀心,可若简单放过亦是不能。
故而,他就让对方与那陆乘风去共同找寻,再回岛领罚。只是在找寻期间当要背负陆乘风在身,一日未曾找到几人及后人,一日不得抛下对方。
只这一幕,不由让那全真众人面面相觑起来,心中更是高呼黄老邪之名,果真名不虚传,邪乎的紧。
须知如今风气,纵使夫妻亦是不会在外过分亲密,何况师姐师弟乎。
可众人所想乃是众人所想,黄药师的两个徒儿反而还甘之如饴、磕头言谢不止,口中更是高呼,定当找寻师兄师弟其人,更不忘提那保护师妹之言。
黄药师此时也觉欣慰,可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挥手让他们离开速速办去。
虽说师父嘴上没再提女儿之事,可梅、陆两人深知,找到师妹方才是头等大事,至于其他几位师兄弟,反而顺便找之即可。
至此,梅、陆二人才算重新归入了东邪门下,以后出门之时,再也不是那孤魂野鬼之说了。
全真“八”子目送而去,待之浩浩荡荡上千人上船以后,这才又齐齐行至黄药师身边。马钰更是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
“黄岛主,令爱之事虽说是个误会,但我们全真教亦会一路打听,若得讯息当第一时间告知。就不知我那师叔周伯通,可否……”
“哼,老顽童就在岛上,有胆自己来找便是。”
黄药师话毕,当即飘然而去。